她根本就不相信像靳擎嶼那樣的頂級權貴,竟然真的會為了證明誠意,跑到南華寺前,一步一叩。
她到現在還記得,靳擎嶼去見她的時候,還坐著輪椅,臉色也是灰白。
甚至之前港城的那樁事故,她也是無比清楚的。
可以確定的是,那人的傷一直沒好,即便這樣,哪怕是帶著醫生,他最后也做到了。
那是一段完整的視頻,長達五個小時。
榮月夫人沒有看完,但網上已經有人把重點的地方錄屏發得鋪天蓋地。
早在一個小時左右的時候,靳擎嶼就咳嗽不止,幾乎又爬不起來,石醫生在旁邊,不知道給他喂了什么藥,才勉強壓住了一點兒,他才又繼續往上爬。
兩個半小時左右,他頭上就已經滲出了血,喉嚨里更是咳出了血來,他的助理在一邊一直勸他下次再來,他也沒有聽。
再往后他根本就不是一步一叩,完全是踉蹌地往上爬,每一步,都讓人看得揪心。
即便沒有和這個人接觸過,榮月夫人在看到這些的時候,心里也升起了異樣。
且不管靳擎嶼內心深處,到底是什么樣的想法,但榮月夫人幾乎可以篤定,至少在他爬南華寺的這五個小時里,他心里一定是只有姜星杳的。
靳家二少舍去顏面,做出這樣的事來,自然是一大惹人眼目的焦點。
網上鋪天蓋地的這些新聞詞條,很多都不是出自媒體之手,都是周圍的圍觀群眾自發拍下來放上去的。
從視頻里也可以看得出來,最開始的時候山道上只有零星幾個人,到后來人越聚越多,明顯都是來看熱鬧的。
可以說這一場賠罪,靳擎嶼沒有策劃過什么,他也沒有給自己立什么人設,網上那些論全都是圍觀群眾自己的想法。
榮月夫人拿出自己的手機,她又點開了幾個詞條,之前下面的評論區里,還有很多人在說姜星杳不識好歹。
之前姜星杳抄襲的事,也被拉出來反復說,評論區幾乎是一邊倒,全都在說聲名狼藉的姜星杳,配不上這樣深情的靳擎嶼。
現在距離靳擎嶼叩頭結束不到一個小時,那些貶低姜星杳的輿論已經徹底消失了。
不用說也是靳氏那邊出手壓制了。
榮月夫人猶豫了又一會兒,她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那是靳氏官網上的電話,她讓人轉接給靳擎嶼。
足足等了有十分鐘,話筒里才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您提的要求我做到了,請你也遵守承諾,光明正大地告訴整個圈子,姜星杳她沒有得罪過你。”
榮月夫人硬著心腸,她說:“我可以答應,前提是你讓人把網上那些新聞全都撤掉,這是咱們兩個之間的事,我不希望鬧得轟轟烈烈。”
電話那邊,靳擎嶼答應得飛快,他道:“等我找到杳杳之后,麻煩您配合一下,幫杳杳說句話,她真的很喜歡音樂,之前那件事錯全在我,她也是被蒙在鼓里。
您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盡管告訴我,該賠罪的也是我,請不要刁難杳杳。”
他聲音太過于沙啞,尤其是要說長句的時候,中間還要停下來喘氣,很多字詞其實在話筒里聽起來都含糊不清。
榮月夫人擰著繡眉,到最后也沒有再說出刁難的話,只是說:“麻煩靳總趕緊把熱搜撤掉吧。”
電話掛斷的時候,她捏著手機的指甲都有點泛白,目光更是有點愧疚的,朝著酒店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姜星杳如今正是重要的關頭,她不希望這些外面的事再影響到姜星杳的心態。
尤其是今天靳擎嶼所做的一切,她一個外人看到的時候,心里都有所觸動,可想而知,姜星杳不會無動于衷的,那樣的話又要耽誤很長一段時間。
這件事她必須得瞞下來,再收起手機之前,榮月夫人還是將那段長達五小時的視頻保存了下來。
她不會瞞姜星杳一輩子的,等到姜星杳比賽結束之后,這些她會親自告訴她的。
榮月夫人去樓下買了些夜宵,這才又回到了房間,姜星杳還在練琴,比起她們剛認識的時候,她的琴音明顯更穩重了。
榮月夫人看著她,欣慰地笑了一下:“杳杳,先別練了,今天也喝了酒,過來吃點宵夜壓壓吧。”
把自己復雜的心緒壓下去之后,姜星杳也后知后覺地感覺到,榮月夫人今天的態度有點奇怪,她問:“月姨,您今天心情不好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能和我說說嗎?”
“哪有什么事呀,就是這不是離比賽越來越近了嗎,我的心里也就沒底。”榮月夫人隨口應付著。
姜星杳說:“月姨,我會盡全力的,從現在開始,除了和比賽有關的事,我向你保證什么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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