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擎嶼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來,指尖微微蜷曲,探向姜星杳的臉頰,只是還沒有碰到她的肌膚,就被她慌亂地后退一步躲開了。
“可我不喜歡你。”姜星杳說,“靳擎嶼,別演了,真的很沒意思。”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的聽不到起伏,并沒有什么戾氣,還是讓靳擎嶼的心臟驟然收縮,她還是不信他。
哪怕心機深沉如靳擎嶼,此刻在姜星杳面前,也只覺得無從應對。
姜星杳只是瞥了一眼發怔的靳擎嶼,她伸手把他推開,拉開了包廂的門。
菲拉和秦江南已經打成一片,姜星杳進來的時候,兩個人還熱火朝天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直到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們才齊齊閉了嘴。
姜星杳走到菲拉身邊坐了下來,她有點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菲拉,是我招待不周,讓你見笑了。”
菲拉千里迢迢地過來,耽擱了這么久,到現在還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上,姜星杳心里難免過意不去。
“咱們姐妹客氣什么?以后別說這種話,我覺得今天過得還挺有意思的。”菲拉道。
她視線一會兒看一下秦江南,一會兒又朝著包廂門口的方向望,一雙眼睛也發著亮,那架勢活像瓜田里的猹。
秦江南道:“他走了?”
“不知道。”姜星杳道,她也不知道她冷淡的態度,有沒有打擊到她那位高傲自大的前夫。
不過腿長在他自己身上,姜星杳也確實左右不了他的行蹤。
秦江南還是不服氣地嘀咕:“他是牛皮糖嗎,粘上就甩不掉,惡不惡心啊?
姜星杳,你能不能別再對他心軟了?你忘了…”
“我沒忘,秦江南,那些并不怎么好的過去,請你不要再提醒我了。”姜星杳的聲音冷硬了幾分。
那些幾乎能刺痛骨髓的記憶,她不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壓抑下去,可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還是會想到住在望山莊園里的姜燦燦,想到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聲,想到她的孩子。
那是靳擎嶼帶給她的痛,她一直都記得的。
沒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傷口一遍又一遍地撕開,哪怕她知道秦江南并非有意。
秦江南表情訕訕,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他愧疚地看著姜星杳,一雙黑漆漆的瞳孔里,寫滿了無措。
服務生端著菜走進來,才勉強算是打破了這有點兒僵硬的氣氛。
等到飯菜上齊,靳擎嶼的身影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
他沒有和秦江南去爭將星耀旁邊的位置,只是安靜地在姜星杳對面坐了下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大概是受姜星杳之前的態度影響,這頓飯吃得意外的平靜,不管是秦江南還是靳擎嶼,在此刻都好似默契地達成了共識,沒有一個人再騷擾姜星杳。
耽擱了許久的一頓飯,總算是在有些僵持的氛圍里吃完了。
等到回到別墅時,天色已經暗了,榮月夫人也回來了。
菲拉很是激動地和她打了招呼,榮月夫人的注意力,卻已經焦在了靳擎嶼的身上,她直接質問:“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杳杳。”靳擎嶼道。
榮月夫人有點擔憂地看了姜星杳一眼,她又對著靳擎嶼道:“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別墅后院,有一片玫瑰園,現在雖說還不到玫瑰盛開的季節,可玫瑰花叢里,也該有枝葉曼了新芽才對,眼下這所有的枝椏都光禿禿的,月光透過荊棘,打在墻壁上,像是照出了張牙舞爪的惡獸。
榮月夫人直接開門見山:“你答應過我,在比賽之前不會影響杳杳的,為什么偏又出現在她面前?”
“您太高看我了,我從來都影響不了她。”靳擎嶼嗓音浸了啞意,自嘲的意思愈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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