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霜序繼續道:“侯爺得知成小公子到訪,已吩咐備下茶點,親自在花廳相候。侯府上下自當以貴客之禮相待,斷不會讓小公子覺得有半分怠慢之處。”
“但,當面向姑娘賠不是就免了。”
成景淮僵立原地,面上血色盡褪。
此桑枝必是彼桑枝。
若非如此,又怎會怨念深重,令他狼狽至此?
“不知可否煩請霜序姑娘再為通傳一聲?便說是留縣故人特來求見。”
“倘若裴五姑娘今日不便,在下明日再來拜訪也是無妨的。”
“若是明日不得空,后日亦可。”
他必須向桑枝解釋清楚。
在外游學的日子里,他提筆寫下過一封封長信,字字斟酌,句句肺腑。也一次次攢下碎銀兩,托人捎回。
他從未忘記過桑枝,也從未與任何女子有過半分逾矩之舉。
只要解釋清楚了,桑枝會原諒他的。
霜序眸光微冷:“姑娘已把話說得明明白白,成小公子若是識趣,就該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這般強人所難,未免有失體統。”
旋即,朝一旁的小廝遞了個眼神。
小廝見狀,立即會意,連忙躬身向前,堆起滿臉殷勤笑容:“成小公子,侯爺正在花廳候著呢。您這邊請,容小的為您引路。”
說著便側身讓開半步,做了個恭謹的“請”的手勢。
成景淮的腳下仿佛生了根,整個人紋絲不動。
他久久凝思,終是微微側首,眸光沉沉地望向了風華無限,紅衣灼灼的榮妄。
認祖歸宗不過短短時日,桑枝便將對他這個故人的情意盡數拋卻,轉而傾心于在上京城兇名昭著的紈绔子弟榮妄了嗎?
桑枝何時如此膚淺善變了?
榮妄神色自若,不閃不避地迎上成景淮審視的目光。
他不僅乍見驚艷,亦耐看的緊。
成景淮愛看便看,橫豎該自慚形穢的,總歸不會是他。
“國公爺不想知道,在下與裴五姑娘這段淵源,究竟從何而起嗎?”成景淮心下的陰霾不斷蔓延,漸漸地覆蓋了理智。
榮妄唇角微揚,眼底卻不見笑意:“成公子這般作態,莫不是求見遭拒便惱羞成怒,便欲詆毀裴五姑娘的清譽?”
“若是如此的話,還真是令人不齒呢。”
成景淮擲地有聲:“在下做不出憑空捏造謊,公然詆毀弱質女流的下作勾當。”
“裴五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
榮妄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卑劣小人啊。”
“裴五姑娘年少時,在拐子手中舍命救你,這是天大的恩情,你身為縣令之子,明知她的養父母百般折磨于她,屢次三番害她險些丟命,你卻冷眼旁觀,見死不救,任由救命恩人受盡苦難。”
“如今見她認祖歸宗,成了上京名門貴女,你倒像塊甩不脫的狗皮膏藥,死皮賴臉地黏上來了?”
“嘖……”
榮妄輕嘖兩聲,接著道:“雖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也不能太勢利眼吧。”
成景淮半是羞憤,半是愕然。
“你……”
“你知道?”
“她竟連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了?”
“你們之間,是不是……”
是不是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
榮妄語氣坦然:“小爺自己查的。”
“小爺我可不像某些人,會愚蠢地做個睜眼瞎。”
小廝輕聲催促道:“成小公子,這邊請。”
成景淮神色未改,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此守株待兔,定要見上桑枝一面。
榮妄:見吧,見吧。
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
待親眼瞧見他和裴桑枝璧人成雙,登對非常,他倒要看看成景淮的癡心妄想還能撐到幾時。
……
永寧侯等的花都要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