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駙馬神色一斂,故作正經地輕咳一聲,目不斜視地跨過門檻,卻又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本駙馬不過是回來取件物什,你們......”
未盡之分明是在說“你們繼續”。
在與榮妄擦肩而過的剎那,裴駙馬終究按捺不住,開口道:“榮妄,你是怎么比本駙馬還不要臉的?”
榮妄頂著通紅的一張臉,強自淡定:“或許是天賦異稟吧。”
裴駙馬神情一難盡:“是挺異的。”
“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啊。”
話音落下,裴駙馬已邁步繼續向前走著,口中念念有詞:“妻主大人~”
“咦……”
裴桑枝和榮妄,面面相覷。
裴桑枝小聲道:“駙馬爺這是在嫌棄嗎?”
榮妄斬釘截鐵:“不,他是在羨慕、嫉妒。”
“或許,還有懊悔。”
榮妄的嗓音清朗明澈,并未刻意壓低,字字句句都清晰地飄進了裴駙馬的耳中。
裴駙馬腳步一頓,臉色變來變去。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最氣的就是,榮妄真的說中了!
他就是羨慕、嫉妒、懊悔。
當初,他在公主殿下面前分明能表現的更好,把公主殿下哄的更開心的。
裴駙馬想著,都快要把自己氣哭了,索性頓住腳步,轉身,先是瞪了榮妄一眼,而后又看向裴桑枝:“桑枝,到祖父這里來。”
“隨我去公主陵寢看看你祖母。”
裴桑枝:???
裴駙馬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清玉大長公主陪葬元初帝帝陵,帝陵重地,是想去看看就能去看看的?
“祖父,您清醒清醒……”
裴駙馬喃喃道:“本駙馬當初怎么就沒有想到的。”
自己的失敗固然心痛,但別人的成功更讓人揪心。
他得緩緩。
裴駙馬指了指門口:“你們出去,本駙馬現在不想再多看你們一眼。”
眼不見,心不煩。
榮妄拱手作揖:“晚輩正欲攜枝枝前去見一位故人。今日暫且告退,改日定當專程登門,再向駙馬爺請安。”
裴駙馬連忙道:“攜禮再登門。”
“本駙馬原是個貪財好利的俗人,這禮嘛,自然是越重越好。”
“禮若不夠分量,倒不如不來。”
氣歸氣,但能討的便宜可不能少。
榮妄:……
見榮妄沒有即刻應承,裴駙馬輕嘖兩聲,似是在自自語,又似是另有所指:“這般錙銖必較的郎君,如何托付終身?”
“大婚前尚且如此吝嗇,來日同衾共枕……”
“簡直不堪設想。”
榮妄嘆息,這挑撥離間的可真光明正大。
裴駙馬真真是人老心不老的最典型的代表。
“攜禮。”
“一定攜禮。”
裴駙馬是桑枝的祖父,是得孝敬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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