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京都的街道上,終于再次恢復了熱鬧。
但守備依舊森嚴。
外城和內城的城門處,每天都會有士兵把守,無論是出城還是入城的人,皆會被嚴格盤查。
平民百姓出入自由。
但只要是官員和勛貴富紳的家眷,皆很難從外城出去。
秦文政運送布匹時,試了一下,內城可以出入,但想要從外城出去時,卻被攔了回來。
理由依舊是忠武伯府的滅門兇手,還未找到。
但大家都很清楚,只要是跟長公主有關的人員家眷,皆被監視了起來。
稍有實力和影響的,甚至被軟禁。
秦府自然也不例外。
每天外面的街道上,都有錦衣衛便衣在晃悠。
所以這段時間,秦家眾人除了去內城做生意以外,哪里都沒有去。
洛青舟白天都在家讀書,偷偷練武,晚上則給大小姐講故事,跟月姐姐朱厭等好友聊天。
但他并未松懈,時刻都在找機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一個人還好,隨時都可以離開。
但秦家的人太多,太扎眼,被錦衣衛著重監視,很難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不過馬上就要過年了。
到時候會有各國的使團來京城祝賀,會有全國各地的人來京都看熱鬧,準備參加春闈和各地走親訪友的人,也會聚集而來。
那個時候,應該會有機會的。
這一日,天氣不錯。
宋如月從外面回來,說街上的士兵少了很多,行人多了起來,還多了許多外國的游客,很是熱鬧。
洛青舟記在心里,吃完午飯后,跟秦二小姐說了一聲,就從后院出了門。
在小巷里戴上面具,換了衣服,先神魂出竅,四處觀察了一番,方翻墻越屋,去了城南。
在經過十八巷時,看到空空落落的巷口,他心頭頓時有些失落。
雖然平時令狐清竹經常會跟他說,刀姐在凌霄宗的狀況,但看到這條空落的小巷,他心頭難免還是有些難受。
再也沒有人給他帶餅子了。
刀姐和她的父親,只怕以后都很難在其他人的面前露面了,除非……改天換日。
不知道長公主現在在邊境怎么樣了。
最近并沒有消息傳回京都,一切都顯得很平靜。
但他知道,這場平靜,應該持續不了太久。
來到武館時,大門關閉著。
他推了一下,沒有推開,只得敲了敲門。
過了片刻,方有腳步聲從里面傳來。
“吱呀……”
木門打開,聶云容出現在門里,看到他后,愣了一下,滿臉驚喜道:“楚師弟,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快進來。”
洛青舟進了門,見里面冷冷清清,并沒有其他人練武的聲音,道:“張師兄他們呢?”
聶云容嘆了一口氣道:“這段時間各個路口都有士兵把守,到處都在檢查,特別是我們武者,只要在大街上出現,就會被各種盤查。張師兄,周師弟,還有楚師妹他們都在家里,不敢出來了。師父也被宗門召回去了,這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刀師姐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聶云容臉色復雜,點了點頭道:“聽說她的父親是逃犯,還聽說他們父女殺了很多錦衣衛,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師父還被帶去衙門,審訊了很久呢。我和張師兄他們,也都被帶去審訊了。楚師弟,你呢?”
洛青舟道:“我還好,沒有人去找我。”
主要是沒有人能夠找到他。
聶云容滿臉羨慕道:“你是宗門親傳弟子,他們肯定不敢去招惹你。”
洛青舟看了一眼滿是落葉的院子,心頭突然有些愧疚。
聶云容又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這場風波什么時候能夠停下來,大家都不在了,這里好冷清。”
洛青舟看了她一眼,道:“聶師姐,你怎么不去宗門修煉?”
聶云容苦著臉道:“我家里還有弟弟要養呢,我要是走了,他怎么辦?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是沒法把他一起帶去的。”
洛青舟聳了聳肩道:“我也要陪著家人,所以才留在這里的。”
聶云容看著他道:“楚師弟的家人很多嗎?按說以楚師弟親傳弟子的身份,是可以帶幾個親人過去的。”
洛青舟道:“大概十幾個吧。”
聶云容驚訝道:“這么多啊,那肯定是沒法帶去的。不過楚師弟竟然有這么多家人,完全可以自己去宗門修煉的,畢竟那里修煉資源豐富多了,還有師父指導呢。家里的話,有其他人看著不就行了。”
洛青舟道:“我不放心。”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去了練武場修煉。
傍晚時,洛青舟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告辭離去。
一路小心翼翼,回到府中。
剛進梅香小園,里面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二小姐,天黑之前我就要離開的,府外有人監視著,我……”
話還未說完,旁邊的秦二小姐笑道:“他回來了。”
洛青舟看向走廊上。
花骨一襲鮮紅衣裙,正婀娜多姿地站在秦二小姐的身旁,看到他時,眸中頓時亮起了星辰般的光芒,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連忙低頭行禮道:“洛公子,花骨來打擾了。”
旁邊的秦二小姐道:“青舟哥哥,花骨姑娘來了多時了,一直在等著你,應該有要緊的事情,你們快進書房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