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虎想背施璟,拉施璟手臂時發現他肩膀上的傷,于是一把把施璟抱起來。
薛一一將車門拉到最大。
文虎把施璟放進車輛后排,坐上主駕駛。
文虎看一眼后視鏡。
車后排,薛一一坐得直挺,讓施璟靠在她身上。
她那雙白皙窄小的手,正摁在施璟肩膀上。
文虎忽然覺得施璟對薛一一特別,也是有道理的。
車飆得很快,與時間賽跑。
鴨舌帽已經摘下,濕潤的發絲散落下來。
男人五官依舊硬朗,眉眼依舊鋒利。
卻因為失去血色,整張臉顯得柔和很多。
車輛駛入盤山路,一路向上。
夜里的山間格外寂靜,能聽見車輪疾馳輾過路面,掀起的沙沙聲。
車輛停在別墅前。
已經有人等待。
除了阿龍,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
男人穿白色襯衣,大臂戴黑色袖箍。
薛一一后來才知道,這個男人叫韓志義,是一名海歸醫生。
算是施璟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房間。
消毒水夾雜著血腥氣。
阿龍將房間燈光全部打開。
文虎穩住施璟上半身。
韓志義拿著剪刀,三兩下剪下施璟身上的黑色襯衣,露出被血沾染的精壯上身。
剪刀夾著肩膀上被血浸透的毛巾,拿開,連帶著掀起一片血肉。
韓志義暫停動作,拿著鉗子,一點點分開毛巾和鮮紅的皮肉。
施璟眉心褶皺,眼皮直跳。
文虎扶著施璟,緊盯韓志義手上動作,不住地念叨:“沒事沒事,二爺沒事…”
蒼白的唇動了動,施璟虛弱吐出兩個字:“閉嘴。”
文虎咬住嘴巴。
韓志義轉身將被血浸透的毛巾扔開,拿起一瓶藥水,直接往施璟肩上倒。
施璟下頜仰起,拉扯起脖頸上的青筋,從喉頭冒出一聲悶哼。
文虎獻出花臂:“二爺,你痛的話,就掐我。”
施璟緩慢掀開一半眼皮,輕輕一個字節,似有若無:“滾。”
施璟足足盯了文虎兩秒,文虎才懨懨起身,站到旁邊去。
韓志義捻起幾張醫用紗布,暫時蓋到施璟肩膀上,遮住血淋淋,然后檢查施璟后背。
檢查完,說出讓人安心的話:“還行,死不了。”
就是處理起來有些麻煩。
文虎和阿龍聞,一起松口氣。
韓志義先處理施璟后背的傷勢:“打一盆水來,給他擦一擦,臟死了。”
薛一一站在旁邊,看得自己肉都痛,聽見這話自告奮勇,轉身去衛生間。
她先是清洗自己手上的血跡,然后才端著溫水出來。
韓志義:“施二,你背上的傷我得先清創,再縫合。”
薛一一放下盆,毛巾浸入溫水里。
“沒有麻藥。”韓志義輕描淡寫地說,“你忍一忍。”
薛一一撈起毛巾,擰水,朝施璟后背看一眼。
長約十五厘米的傷口,上面有黑色縫線,但崩斷不少,傷口猙獰地張開,露出殷紅的肉。
薛一一腦袋里閃過在老飯館時,施璟被綁在紅木椅子上,縱身一躍砸向地面,硬生生將紅木椅子砸了個稀碎的畫面。
原來他的背,早就有傷。
在有傷的前提下,還那么……
韓志義拿著剪刀,將施璟后背繃裂的手術線剪掉,用手術鉗抽掉黑色線頭,再拿起手術小刀,將傷口邊緣不平整的皮肉切除。
薛一一皺著眉移開視線。
下一秒,又看向施璟。
他盤腿坐著不動。
但滿頭的汗水,跳動的眼皮,以及不斷吞咽而上下滾動的喉結,都在暴露他身體的承載極限。
薛一一拿著毛巾過去,輕輕撫擦施璟身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