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薩摩維爾小心翼翼的穿越雷區的時候,常薦新卻在南西焦慮的等待著。與談仁皓這類指揮官不一樣,常薦新不會經常與參謀商議由他親自確定的作戰計劃,大部分的時候,常薦新喜歡一個人單獨的思考問題,而不是把問題擺出來談,這算是老派海軍將領的標準作風了。可與嚴師琦這類將領也不一樣,常薦新不會阻止手下的參謀軍官進行討論,這也算是新一代年輕將領的風格吧,正因為如此,在很多人眼里,常薦新是一個比較復雜的指揮官,可他自己并不知道,或者說,并沒有意識到。
等待消息的時候,常薦新很安靜,很少說法,只是偶爾到外面的舷橋上透口氣,抽根煙什么的,他也很少去打擾忙碌的參謀人員。大部分軍官都適應了這個有點“個性”的司令官,因此在沒有重要事情的時候,參謀軍官都不會主動去打擾司令官。
如果說常薦新不擔心的話,那肯定是假話,可又有多擔心呢?常薦新自己心里都沒有底,他已經在海峽的南部撒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英國人前來自投羅網。這就好比是守株待兔,如果薩摩維爾從多佛爾海峽通過的話,那么常薦新派出去的那些警戒戰艦,以及水上飛機有很大的可能找到英國本土艦隊,可如果情況恰好相反的話,那么就不會有什么收獲了。想到這些,常薦新也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過頭了,不管薩摩維爾來還是不來,他都不應該為此擔心,而應該提高警惕,做好戰斗的準備。
“將軍!”
常薦新轉過了頭來,不小心碰掉了手上的半截香煙。
“第一特混艦隊發來的電報。”通信參謀的神色有點尷尬。
“什么事?”常薦新又拿出了一根香煙,只有他在旗艦上可以不受管制的抽煙。而不會有任何人來找他的麻煩。
“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已經機動到位,并且將在夜間做好戰斗準備,天亮時,就將派來戰斗機,為我們提供防空掩護,另外,”通信參謀稍微停頓了一下,“談仁皓將軍判斷英國本土艦隊很有可能從多佛爾海峽過來,要我們提高警惕。”
“還有別的嗎?”常薦新覺得談仁皓在這個時候發封電報來沒有太大的意義。
“另外就是,第一特混艦隊仍然在聯系第六特混艦隊……”
“你是說,第一特混艦隊也沒有聯系上第六特混艦隊?”這下常薦新有點惱火了。
“電報中只提到,由第五特混艦隊在傍晚的時候給第一特混艦隊發去了消息,談仁皓將軍已經勒令第六特混艦隊返回戰場了,可到現在第一特混艦隊仍然沒有收到第六特混艦隊的消息,至于有沒有聯系上。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谷甄云在搞什么名堂?”常薦新有點氣憤了,怎么說,談仁皓也是這次戰役的總司令。谷甄云如果收到了第一特混艦隊的電報的話,那么就應該立即回電,并且返回戰場,可現在卻行蹤不明,不管是誰,不惱火才是怪事!
“將軍,我們要直接與第六特混艦隊聯系嗎?”
“不。不用!”常薦新已經考慮好了,“這次是谷甄云自己錯過了機會,薩摩維爾十有八九是從多佛爾海峽過來,以我們的實力,殲滅英國本土艦隊不是難事,甚至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既然第六特混艦隊自己不來,還需要我們去‘請’嗎?”
通信參謀暗嘆了口氣,聽司令官這番話,看樣子,第三特混艦隊要準備單獨作戰了。
“沒事的話。你就先去忙吧。”常薦新揮了揮手,讓通信參謀走開了。
冷靜下來后,常薦新意識到,這也許不是谷甄云犯糊涂,而是有別的人在暗中搗鬼,至于這個人是誰,他不用猜都知道。
按照海軍現在的編制,第六特混艦隊屬于第二艦隊,姜仲民是谷甄云的直接上司,因此谷甄云必須聽從姜仲民的指揮。海軍司令部只是臨時安排談仁皓為兩支主力艦隊的聯合司令官。由談仁皓全權負責指揮這次作戰行動,可擺明了。這對姜仲民沒有什么好處,擊敗英國海軍的功勞肯定是記在談仁皓頭上的。常薦新也很清楚,不管是第一艦隊,還是第二艦隊,都有能力在海戰中擊敗英國本土艦隊,現在不是讓兩支艦隊平分功勞,而是第一艦隊在搶第二艦隊的功勞。
放著這一個要點,谷甄云也許就是身不由己的在行動了。至于谷甄云為什么不與第一特混艦隊聯系,這個常薦新就不得而知了。在他的認識中,谷甄云應該是一個很照顧大局的人,而且海軍司令部有明確的命令,由談仁皓來指揮這場戰斗,就算是姜仲民在其中故意制造一些麻煩的話,那谷甄云也應該有判斷能力,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那么,第六特混艦隊現在就應該返回戰場了,而不是繼續南下。
想到這,常薦新會到了司令艙,直接走到海圖桌旁,趴在上面仔細地看了起來。現在,他必須要做出一個新的假設,那就是第六特混艦隊在收到了第一特混艦隊發出的電報后調頭返回戰場,而不是繼續離開海峽。如果確實如此的話,那就得調整戰斗部署,創造更好的機會。
“如果第六特混艦隊在收到第一特混艦隊前一直在南下的話,現在他們大概到什么地方了?”
航海參謀沉思了一下,在海圖上標出了一條航線。“我們沒有收到第六特混艦隊的具體報告,這大概是他們南下的航線,如果保持18節的巡航速度的話,那么他們當時就應該到了諾曼底半島西部海域。”
看到航海參謀在海圖上圈出了一片海域,常薦新微微點了點頭。“如果這時候第六特混艦隊轉向返回戰場的話,大概在什么時候能夠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