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焦急的不僅僅是江文翰一個人，其他的所有飛行員在聽到了“偵察鷹”的報告后，都急了起來，因為他們都沒有發現已經與他們遭遇的美軍戰斗機。在雷達還沒有裝備到戰斗機上之前，能夠發現敵機的只有飛行員的雙眼，雖然還有十幾分鐘就要天亮了，可是黎明前的那十幾分鐘是最為黑暗的。

江文翰在竭力搜索著周圍空域，他恨不得自己能夠有一雙貓頭鷹的眼睛，可是他卻只有一雙比平常人更銳利一點的人眼而已。就在江文斡感到焦慮不安的時候，突然前上方的一點閃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夜空很晴朗，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會以為那是星星發出的閃光，可是那點閃光卻在移動，而且移動的速度很快。

“上面，敵機在我們的上面！”

得到了江文翰提醒的飛行員立即都注意到了灰色夜空背景下的那些飛機的輪廓。確實，美軍戰斗機飛得更高，而之前飛行員都在注意下方的空域，認為美軍戰斗機不會比他們飛得更高，大部分人都忽視了前上方。

“打開導航燈，自由攻擊！”

江文斡第一個開始爬升，“游隼”的發動機很快就達到了最大輸出功率，幾乎同時，美軍的“超級海盜”也開始俯沖。而美軍的戰斗機也開著導航燈！雙方的距離迅速縮短，江文斡瞄準了最前面的那架“超級海盜”，他不敢逼得太近，在距離美軍戰斗機大概還有800米的時候就打出了一串炮彈，隨即就側滾規避。攻擊沒有成功，美軍戰斗機避開了射來的機關炮彈，而且還在俯沖。

一個會合下來，空中戰場上的局勢就完全混亂了。在無法識別飛機上的敵我標志的情況下，飛行員只能通過飛機的輪廓來辨別敵我，可是“超級海盜”與“游隼”用的都是風冷發動機。其外形輪廓比較相似，特別是在光線不夠的條件下，很難從飛機側面以及正面地投影上判斷出兩種戰斗機的區別。

這無形中增加了空戰的難度，也同時使戰斗變得更為混亂。當江文翰再次拉起來的時候，他立即意識到，護航戰斗機的數量遠比美軍的戰斗機多，而這么亂打下去，很有可能出現誤傷。

“第二特混艦隊的撤出戰斗。第七特混艦隊的對付美軍戰斗機！”江文斡當機立斷，“所有人跟我繼續向美軍艦隊前進，別理會那點美軍戰斗機。”

接到召喚地戰斗機立即脫離了戰斗，實際上當時加入戰斗的美軍戰斗機只有12架，更多的美軍戰斗機根本就沒有出現。

“35號，報告敵機群的情況。”

“上校，在你們前面，第二批美軍機群正在靠近，數量在30架以上。”

“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對手。”江文翰這次沒有降低高度了。“注意搜索。等下雙機編隊進攻。從南北方向高速插入，完成攻擊后迅速脫離戰斗，別與敵戰斗機纏斗。所有從其他方向進入的都是敵機，別搞亂了。”

“明白！”眾多飛行員立即給了答復。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無法更有效的識別敵我的情況下，采取統一行動是避免出現誤傷的唯一辦法。大概，當時也只有江文翰這批老資格地飛行員能夠做到這一點，如果換上一群新手的話，恐怕在與敵機遭遇的時候早就亂了套，把命令更是甩到腦后去了。

這次到來的是整整一個大隊的“超級海盜”，這也是美艦隊防空戰斗機群的主力。其進入的高度大概只有4000米左右，比前一批戰斗機低了很多。大概前一批戰斗機的任務是前出探測敵機群的位置吧。而當時江文翰他們的飛行高度已經超過了5500米，高度差達到了1500米。這是一個不小的優勢。

夜晚，從高空看下面的飛機更容易發現，這次大部分戰斗機飛行員都看到了前下方逼近的美軍機群，隨即戰斗機群迅速分開，以雙機編隊向美軍機群俯沖而去。在江文翰的引導下，所有地“游隼”都在加速。

江文翰沒有再次失手，他挑中的仍然是飛在最前面的那架“超級海盜”，距離一直縮短到了大概500米左右。江文翰才扣下了扳機，在機關炮彈射出去的一瞬間，江文翰迅速的偏轉了航向，那架“超級海盜”至少被十多發炮彈命中，被打得凌空爆炸，而江文斡駕駛的“游隼”也迅速的俯沖了下去，沒有給周圍美軍戰斗機還手的機會。

另外還有幾架“游隼”的攻擊得手，第一輪交戰，就有7架“超級海盜”被擊落，而“游隼”機群無一損傷。36架“游隼”一直俯沖到了大概2500米的高度才拉了起來，然后迅速爬升，準備進行第二輪攻擊。

相對而，這種打了就跑的戰術以往多半用在艦隊防空作戰中，攻擊的也主要是敵人的轟炸機，這樣就可以避免讓防空戰斗機與敵人的護航戰斗機糾纏，有更多的機會攻擊轟炸機，以確保艦隊的安全。而在護航作戰中，護航戰斗機的主要任務就是要纏住敵人的戰斗機，因此就應該盡量拖延時間，讓敵戰斗機無法分身，也就無法威脅到轟炸機。快速俯沖攻擊的時候，是很難纏出敵人的戰斗機的，而且攻擊周期在兩到三分鐘之內，在此期間，敵戰斗機很有可能已經沖進了轟炸機群了。

“上校，張鼐鼎他們距離我們還有十分鐘的航程。”

“很好，那就要看我們在這十分鐘內能夠擊落多好敵機了。”江文翰使出全身力氣控制著操縱桿，快速飛行使，飛機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難以控制。“媽的，盡快干掉美軍的戰斗機，不要讓他們逼近轟炸機群，招呼第八特混艦隊的機群過來幫忙。”

在進行第二輪攻擊的時候，江文斡再次得手，擊落了這場戰斗中的第二個目標。接著，原先在2500米高度上飛行的第八特混艦隊的戰斗機群加入了戰斗，場面頓時混亂不堪。江文斡數次發現朝自己逼近的是“游隼”，而不是“超級海盜”。搞得他不得不連續機動避開自己人的攻擊。幸虧那幾名飛行員也很快發現他們瞄準的是自己人，不然江文斡恐怕就要先跟自己的手下干上一場了。

混亂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分鐘，江文翰在這幾分鐘之內沒有任何收獲，反而被幾個莽撞的飛行員嚇出了一身冷汗。特別是一架第八特混艦隊的戰斗機差點就跟江文翰來了個空中接吻，如果不是江文翰反應非常迅速的話，恐怕他現在就已經在海面上等待救援飛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