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少年撕下了契約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是……惡魔的契約書?”
“是的,阿爾先生。”陳百七身邊的小女孩細聲細氣地說,“綁匪說只要簽下名字,立刻就會生效。我的確收到提醒說扣除了十天生存天數。”
阿爾冷冷地瞥了地上的劫匪一眼:“審判所會讓他們吐出來的。”
幾分鐘后,兩個綁匪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了角落里,契約書也被名叫阿爾的少年收了起來,他抱著手臂以一個愜意到近乎懶散的姿勢坐在椅子上,和陳百七聊著天。
因為距離近,齊樂人幾人能聽見他們的談話,他們也沒有要避諱的意思。
“我記得,你的慣用武器可不是這個。”陳百七掃了一眼被他擱在桌上的鐵棍說道。
“從船艙外面隨手掰下來的,對付兩個垃圾,足夠了。”阿爾懶懶地說著,忽然看了齊樂人一眼。
齊樂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這個一看就身手不凡的少年,正是他看見的倒掛在飛艇外的人。
“你是誰?”阿爾問道。
他問的人自然不是齊樂人,而是蘇和。
陳百七笑瞇瞇地說:“一個來自黎明之鄉的朋友,和三個剛剛度過了新手村的朋友。”
阿爾的眼神里充滿了審視的意味,那是一種毫不客氣的眼神,他像是要用這種眼光一層一層地撥開蘇和的外皮,看到他內在的本質。
“阿爾先生是審判所的執行官嗎?久聞審判所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蘇和微笑道,并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阿爾似乎也沒興趣知道他們的名字,在知道蘇和的來歷后,他迅速對這個陌生人失去了興趣。他就像是山林中遇到了同類的野獸,在得知對方并沒有威脅之后,他也不愿意多花費無謂的力氣去對付他。
“這段時間惡魔信徒的數量增加了不少。”陳百七狀似無意地說道。
“軟弱的人總會選擇背叛,而背叛的人必須接受審判,他們有不可饒恕之罪,愿死亡終結這一切。”阿爾閉著眼假寐,就連聲音都像是夢囈。
陳百七身邊的小女孩幾次偷偷看蘇和,躍躍欲試地想和他搭話,卻被陳百七用眼神制止了。
周圍再沒有人說話,就連旅人們也放低了自己的聲音,任由阿爾在船艙內旁若無人地休息,他看起來好像已經睡著了,可是齊樂人覺得,只要周圍稍稍一點不對勁的動靜,這個少年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入到戰斗的狀態中。
他應當也是玩家吧?恐怕還是個資深的玩家。
原來一個久經沙場的老手是如此可怕,突然出現在高空的飛艇上,擁有神出鬼沒的穿墻術和一擊必殺的棍法——聽陳百七的口氣,這還不是他慣用的武器,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已經超越了齊樂人可以想象的范疇。
他以后也會變得這么厲害嗎?齊樂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腰帶上的卡槽,心情有點沉重。
再聯想到那兩個綁匪孤注一擲的瘋狂,他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苦澀,如果不能變得更強,他遲早也會死在這里。
要在這里生存下去,他要走的路還很長。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