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的第一步，就是在感應可及的周邊區域，收集至少5個目標，分別對應五種狀態。這五種狀態又分屬于三個領域，即情緒、欲望和理性。

這里面，“情緒”和“欲望”又有了低級、高級之分。

所謂“低級”，也就是人類生而便有的本能。這樣的所謂“低級情緒”，大約就是高興、憤怒、恐懼、悲傷這些；“低級欲望”也就是生殖、食物、睡眠方面的追求。

相對應的“高級情緒”和“高級欲望”，則是人類社會性具足之后產生的更深入的需求和反饋。什么安全感、歸屬感、權力欲、知識或信仰的追求；以及懊悔、同情、敬畏、懷舊、困惑等等。

找齊至少五個疑似感染的目標后，還要再找同樣數量的非感染者，將這十個人兩兩相對，放置在特定的時空環境中，形成對照組，在差別中尋找特質，形成一個篩選定位的“工具”。

看著后續“對照”“建構”的復雜設計，羅南嘖嘖感嘆：“這有點兒像是神秘學儀式。”

他是和瑞雯說話，瑞雯只“嗯”了聲，不予置評。

這個環節本就是儀式，是定位“夢神孽”力量作用范圍和層次的儀式。

羅南大致能夠理解這里面的門道：別看上面什么“情緒”“欲望”“理性”，三域五層分了很多。其實人的欲望和情緒層次往往能夠快速流動。哪怕是陷在某種狀態里面，受到新的刺激之后會也會迅速開啟新的情緒；滿足一種欲望之后往往就會棄如敝履。

羅南選擇的這5類人，基本都可以互相轉換，其實就是代表5種“夢神孽”力量作用的接口。

嗯，可能唯有“理性”這一種例外。

“理性”這種別看沒有分支，但其實要求更高，需要的是一位“理性自覺者”。某種意義上講，也可以說是“自甘墮落者”，指的就是經過了情緒、欲望的多重體驗，以及理性的權衡之后，仍然選擇去主動擁抱那種虛幻的、危險的、不可靠的力量，自信可以駕馭，或準備好付出代價，以滿足自身追求的人。

這樣的人物，人類社會中不多但也不少，但自身狀態的流動性就不太夠了。

其實，目前這個任務步驟，對于一位“新手小白”來說，最大的障礙其實是自身的感應范圍。這個世界上，擁有這五種狀態的人員數不勝數，但任務執行人需要將至少五組對應目標，也就是十個人，始終置身于自家感應范圍之內，從頭到尾不能脫離。

如果是純粹的精神側，可能還好一些。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感應范圍怎么也能夠覆蓋一個、最起碼是大半個都市。可若是肉身側，就比較困難了，難道還要搞監禁嗎？

或許對肉身側還有其他的辦法？

羅南不去操這份閑心，反正這個要求對他來說毫無挑戰性。

他的精神感應覆蓋范圍已經探及到“小行星帶”區域，正往木星軌道前進，整個地球一百億人都是他的選擇范圍，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問題。

羅南也不至于在這種時候炫技，老老實實在周邊區域找一找。

夏城這邊兩億人的規模，要找應該也容易。

疑似感染者……家里面的人都還好。但莫雅那邊卻是長時間陷在負面且復雜的情緒狀態中，一時難以自拔。可以想見，唐儀這事兒對她的影響確實是非常沉重。

其實以莫雅的性子，碰見這種事情最起碼也要一個電話打過去，說不定人都殺過去了，當面鑼對面鼓地講清楚。問題是這件事本身就很復雜，涉及羅中衡，肯定也關系到羅南，莫雅很清楚這點，所以強行按住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