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良沒能出院,他的腳踝被周三兒給踹斷了,動了場手術。
蘇文榮在手術當天來了,沒在手術室門口等著,怕遇到熟人。
她躲在病房,直到手術結束,沈繼良被送回來。
腳踝手術不是全麻,沈繼良是清醒的。
移動床剛推進病房,蘇文榮就站起身,走了過來。
沈繼良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醫院的護理工人幫忙把沈繼良抬到病床上,蓋好被子。
醫生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而后離開。
等病房門關上,蘇文榮到床邊坐下,開口,“下午我們轉院,去別的醫院掛水消炎,等你能出院,之前看好的城市,房子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直接過去。”
下午轉去隔壁市醫院,離得也不算遠,不太折騰。
沈繼良有點意外這個時候她開口說的居然是這個事。
他轉頭看她,“轉院?你是又遇到哪個熟人了?”
蘇文榮一愣,趕緊說,“不是因為這個。”
她緩了口氣,“這邊不太平,我們還是先離開的好。”
她一說這個沈繼良就想起自己腳踝被踹斷的事兒,當下有點激動,撐著身子要坐起來,說是要報警。
手術是腰麻,此時麻藥勁兒還沒退,他腰部往下沒有知覺,吭哧了好幾下也沒坐起來。
最后他又有些頹然躺下來了。
蘇文榮等他掙扎完,躺在那里不動,才開口,“我看到周三兒了。”
周三兒跟在謝疏風身旁,他們倆自然也是認識的。
蘇文榮說,“是你舉報了謝家?”
沈繼良動作一頓,喘了兩口氣,承認,“對,是我舉報的。”
他說,“怎么了,不應該么,他把我打進醫院,我舉報他殺人放火,有來有往,多正常。”
“警察那邊都沒說行兇的人是他,你怎么就確定那天的人是他雇的。”蘇文榮說,“我并非偏袒他,而是我太了解他了,他真的干不出這種事。”
“干不出?”沈繼良笑了,抬手指著自己的腳踝,“那我這是怎么弄的,他干不出?周三兒不是他的手下嗎?”
蘇文榮有點無奈,“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我舉報了他。”沈繼良接了他的話,“所以他派人過來踹斷我的腿。”
他冷笑一聲,“可我也搶了他老婆,他派人對我行兇,難道不是更有理由?”
蘇文榮皺眉,想反駁兩句,但是猶豫兩秒,最后又作罷。
她只是說,“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現在不管是不是他,我們和他的關系都僵化了,反正也沒有能力跟他硬碰硬,那就早點離開好了。”
她這兩天也被磨得頭疼,蘇老夫人確實是來了,去了她和沈繼良的住處,進了小區,一看那環境,和謝家老宅差的不只是十萬八千里。
氣得她老人家連樓都沒上,轉身就走了,到酒店開了房間。
之前她就不同意她和謝疏風離婚,現在就更是,原本的嘟嘟囔囔變成現在的罵罵咧咧,罵她不識好歹,好日子過多了不安生,非要作死。
她本來心情就差,生活的落差也讓她有些不適應,被蘇老夫人這么一念叨,這幾天狀態都不好。
此時坐在沈繼良病床邊,她也沒那個耐心再跟他掰扯,只希望趕緊走,到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去。
沈繼良抿著唇,激動勁兒過了,也知道報警不實際。
那天周三兒在他病房,看著他痛得在床上打滾,冷笑著說,“再不老實,下次我要你命,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他做得到,沈繼良很清楚,周三兒是干得出來的。
剛剛蘇文榮的話有一句說的有道理,現在他們確實沒有能力跟謝疏風硬碰硬。
所以緩了幾秒,盯著蘇文榮又看了一會,他說,“好,那就走吧。”
之后兩人再沒交談,一直到病房門被推開。
來人是謝應則,沒進來,就站在門口,叫了蘇文榮一聲。
蘇文榮趕緊起身出去,倆人在門外說了一會兒,然后她又自己進來。
她表情明顯放松了很多,過來坐下,說是辦完轉院手續了,下午一點多就可以走。
沈繼良又撐著身子想坐起來,“阿則給辦的?”
蘇文榮說,“是,我不太懂這些,都是他給我處理的。”
她又說,“那邊醫院他也幫忙找了醫生,到時候我可以在醫院照顧你,方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