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話說的直白,不過也安撫了兩句,說老夫人并不遭罪,她身體機能下降,連感知痛苦的能力都在減弱。
即便走到最后一步,大概率也是在無知無覺中離開。
這對于大部分的病人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謝長宴聽完就問,“這話你們跟我爸說了嗎?”
醫生說,“也是很直白的告知了,謝總說他知道了。”
謝長宴又問,“他有沒有申請去探視我奶奶?”
醫生說,“今天下午會過來。”
謝長宴表示知道了,電話也就掛了。
下午的時候,他也趕去了醫院,正好和謝疏風碰上。
父子倆有幾天沒見了,謝疏風變化不大。
謝長宴本以為老夫人消息不好,他如此孝順,會深受打擊。
但是就這張臉,就這張臉上的神色,他完全看不出受了打擊的樣子。
看到謝長宴,謝疏風有點意外,“你也要探視?”
“我過來問問安安的情況。”謝長宴說,“奶奶想見的應該只有你。”
謝疏風點了下頭,沒說什么。
正好到了申請的探視時間,他被醫護人員帶著到旁邊更換無菌服。
謝長宴直接去找了謝承安的主治醫生。
其實之前電話里也都說的差不多了,這次過來,更多的是查看后來的一些檢查報告。
耗時不長,之后謝長宴又到icu那邊等了等。
謝疏風出來的也挺快,有些紅了眼。
他第一時間沒看到謝長宴,醫生跟在旁邊,跟他交代事情。
謝疏風靜靜的聽著,紅著的眼圈一點點的淡了,直至完全看不出來。
等醫生該交代的說完,他已然又恢復成了之前那副淡漠的樣子。
醫生離開,謝疏風一轉身才看到謝長宴。
他過來問,“安安情況怎么樣?”
“都挺好。”謝長宴說,“各項檢查指標都合格,醫生說再等半個月左右,就能從無菌倉出來了。”
“挺好的。”謝疏風說,“可算是有件好事了。”
謝長宴自然也要問問老夫人的情況。
提到這個,謝疏風靜默了幾秒,“相對來說也還行了,放在別人身上,未必能撐到現在。”
謝長宴說,“痛苦嗎?”
謝疏風搖了搖頭,“沒有太大感知。”
他進去的時候,老夫人正好醒著,話已經說不出來了,只看著他落眼淚。
應該是想要握他的手,可她的身體也動不了。
醫生說她身體的機能下降的快,年紀擺在這,又幾次發病,不只是心肺功能出問題,整個身子已經不受她擺弄了。
謝長宴轉身,跟謝疏風一起往外邊走。
下樓走到前面的空地上,謝疏風突然又開口,“夏時恢復的怎么樣?”
他說,“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她當時又出了點差錯,想來身體損耗不小,怎么樣,這段時間養的還好?”
“不太好。”謝長宴說,“月子打算讓她時間拉長一點,等復查的時候再看。”
謝疏風笑了,“那天看她面色倒是還行。”
倆人已經停了下來,面對面的站著。
謝長宴說,“面色行么,可那天我回去的時候,她狀態可不是很好,我還以為你嚇唬她了。”
他原本在門口是留了人守著的,人不多,門口有監控,本以為光天化日也出不了什么事兒。
后來他查了監控,謝疏風應該料到了他會有此安排,他帶的人更多,上來就把門口的兩個人給按住了。
門鎖錄入了那兩個保鏢的指紋。
當時謝疏風就站在門旁,看著其中一個保鏢被他的人抓著手,硬生生的按在指紋區解了鎖。
他動作慢條斯理,抽空還朝著監控看了一眼。
沒有什么挑釁,表情很平淡,是他一貫的模樣。
原本挺生氣的,可看到監控,那一刻火氣又都消了。
這就是啊,他父親就是這樣子,哪那么容易防備,他想的永遠比別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