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洵等的無聊也不見那倆人出來,只能去敲門。
沒人回應,他直接打開。
謝長宴站在窗口,背對著他,看不見表情的好壞。
至于謝應則,沒看到人。
房間里還連著個小浴室,估計是在里面。
魏洵開口,“時間不早了,都還沒吃飯,要一起嗎?”
謝長宴沒回頭,只是說,“沒胃口,算了。”
魏洵也料到了,“行,那你們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他轉身出去,沒一會兒外邊傳來關門聲。
謝長宴繼續看著窗外,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手機放在窗臺上,頁面是訂票的信息,明天中午的飛機。
上午的航班沒有票了,要么他想一大早就走的。
站在這半天不見謝應則出來,他想了想,轉身走了出去。
到外面的小廳里,他坐在沙發上。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雨又下大了,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戶上,聲音有點擾人。
昨天一路開車追出去,雨比這還大,雨刮器幾乎飛起,視線依舊受阻。
可那么大的雨,也澆不滅那場火。
謝長宴靜默著,直到謝應則走到門口。
他洗過臉了,可眼睛是紅著的,開口叫他,“哥。”
謝長宴轉眼看他,“我明天得回家一趟,出來幾日,不放心你嫂子和孩子,這邊需要你對接。”
他說,“這種時候,原本不應該把事情推給你,前面瞞了你那么久,后邊的爛攤子也應該我收拾,但實在是不放心。”
謝應則點頭,“我知道的,你去吧,我能處理好的。”
說完他抬手抹了下臉,也過來坐下,想了想就說,“你跟咱爸見了最后一面嗎?”
“沒有。”謝長宴語氣是平淡的,但表情有點恍惚了。
他極力回憶自己和謝疏風最后一面是什么時候,腦子有點亂,沒有平時好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日老宅失火,他們倆站在佛堂門口對峙。
沒有劍拔弩張,但說的都是威脅恐嚇的話。
這二十多年父子親情,以此收場,著實是不夠體面。
謝應則又說,“爺爺是死在他手里嗎?”
“是。”謝長宴說,“死得很慘。”
謝應則呵了一聲,垂下視線,手放在腿上無意識的摩挲,“我知道他不是善茬,也猜到他在做違法亂紀的事,但真沒想到他干的是這些,你說他這是為什么呢,明明日子可以好好過的,非要鬧成這樣。”
說到這里,他眼眶又紅了,趕緊抬頭深呼吸,“他這樣能撈到什么?錢嗎?可是我們家根本就不缺錢。”
謝長宴也不知道,“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
魏洵第二天一早去認領了阿森的遺體。
身份是早就編好了的,用的他在青城混的兄弟身份。
遺體都無需冷凍,只用裹尸袋裹著,沒有下身,只剩腰部往上,小小的一團。
昨天掛在對方脖子上的大金鏈子還在,魏洵拿了下來。
身份沒有異議,領出來就不太麻煩,簽了幾份文件,按了幾個手印就好了。
警方這邊詢問他如何帶走,是不是直接運到殯儀館火化。
魏洵示意自己手里拎著的手提袋,里邊是個骨灰盒。
他說,“還用火化?”
昨天被燒成那樣,已經碳化的厲害,運到這邊,裝進裹尸袋,大家都小心翼翼。
很多地方不敢碰,因為一碰就稀零碎。
魏洵把骨灰盒打開,直接拿起阿森的手臂,手臂斷節了,一節一節的放進去。
別的地方也一樣,拿起來都不完整,有的地方塊兒大,稍一用力也就碎開了。
裹尸袋里的時候是半個人,放到骨灰盒里就是一小堆。
骨灰盒前面有個放照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