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管理員叫來了他們的經理。
倆人搓著手站在一旁,看著謝長宴拎著大鐵錘試手感,都有點不知所措。
那經理說,“謝先生,不用請道士過來看一下么,萬一、萬一風水這一塊……”
有錢人就信這玩意兒,尤其是他們做生意的,很吃風水玄學這一套。
按道理來說,這些墓園管不到,隨他們折騰就好。
但怕就怕有人耍無賴,他們也不是沒遇到過。
之前有戶人家說自己走背運,找風水先生過來查看墓穴,結果先生說是墓穴外擺放的東西不規矩。
那家人就非說是墓園方給他們家墓穴外擺了小飾品,說那些東西不是他們自己放的,一口咬死是墓園方影響了他們的財運。
還有的兄弟姐妹鬧不和,關于老人墳墓的修葺各有說法。
其中一方偷偷摸摸的帶人過來把墓穴修了,另一方就到墓園來鬧,覺得是園區的管理不當。
見過太多不講理的,他們也是怕了,猶豫著提醒,“或者把您家里人都叫過來,一起商量商量再說。”
“家里沒人了。”謝長宴掄了掄鐵錘,又說一句,“我說話就好使。”
這話說完,鐵錘掄了出去,咣的一聲砸在墓碑上。
大理石碑,挺脆的,一錘砸斷。
帶著謝雄照片的那一半當啷砸下來,嚇得旁邊兩個管理趕緊后退。
謝長宴皺了下眉頭,第二錘又掄了過去。
這次是把墓碑的底座砸裂了,他上前稍一用力,將裂掉的底座搬到旁邊,露出了下面的洞。
鐵錘又上去砸了兩下,把洞口砸得更大一些,蹲下來,往里一看,里邊是有骨灰盒的。
謝長宴還以為里邊是空著的,他探手進去,將那骨灰盒拽出來。
這骨灰盒當年是專門定制的,上面雕著精巧的花紋,還用金粉勾了邊兒。
謝長宴直接打開,那倆負責人員湊過來,往里一看,啊了一聲。
里邊也是有骨頭的,但真的很少,少到一眼就看出不對勁兒。
謝長宴面無表情,骨灰盒口朝下直接扣在地上,將里邊的骨渣倒出來。
就那么幾塊,連半副身子的骨頭都不到。
他動作也是快,把那鐵盒子的也倒出來。
往一起一放,勉勉強強看著應該是一整個人的尸骨。
謝長宴直接用手將骨渣撿進骨灰盒里,沒把骨灰盒放墓穴,又用紅布包起來,“麻煩你們把這里清理一下,改天我帶人過來,現在這地方露著,實在不方便將骨灰放進去。”
那倆人趕緊答應下來,謝長宴拎著骨灰盒大搖大擺的離開,那鐵盒子直接扔在了墓穴旁。
謝雄年輕時打拼吃了不少苦,事業有成之后享了不少福,臨終也是來了場極致的痛。
至于死后,同樣沒安生,骨灰都分倆地兒埋的。
這輩子可謂是跌宕起伏了。
謝長宴有時候都覺得他人生傳奇,不得不佩服。
他上了車,開出墓園。
路上魏洵又打了電話過來,這次謝長宴接了,剛一接通,就聽他叫喚,“哪兒呢?哪兒呢,你人呢?去哪兒了?”
謝長宴問他,“你爸跟什么案子有關?”
“多了去了。”魏洵說,“綁架勒索,虐待,強迫,誘j。”
說到這他改成罵罵咧咧,“特么的老不死,老子今天在警局,他們跟我說他身上背著的這些東西,說得我老臉通紅,我怎么就他媽成他兒子了?”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吧。”謝長宴說,“怎么這個時候翻出來了?”
確實是很多年前的,比如說綁架勒索,那都是魏民生年輕時候干的事。
魏家生意交接到他手里,他年輕氣盛,誰都不服,總是跟人起沖突,那自然就上手段。
虐待也是虐待那些被他綁來的人。
強迫和誘j就不用說了,針對的都是女人,也是他年輕時候的事兒。
現在他年紀大了,好色是好色,但也不是很愛用這招了,更喜歡你情我愿。
所以一下子被翻出來,魏民生是不愿意面對的。
他的私心里覺得多少年過去了,這個時候再提就沒必要了。
魏洵說,“有個當年的受害人身體惡化,感覺自己不太行了,所以站出來指控魏民生。”
對方說他身體的問題是當年魏民生虐待造成的,是魏民生毀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