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坐下,康珉從車里拿下來兩瓶酒。
他說,“酒不多,大家隨便喝點,調節調節氣氛。”
這氣氛確實得調節一下,屬實是不太好。
酒的度數不高,開了之后大家都倒了點。
夏時沒喝,家里有小孩,她一會兒得照顧。
謝長宴捏著杯子,抿著唇。
大家都看著他,估計是想等他說兩句。
結果他確實是說了,不過是轉頭對著夏時,“選個好日子,我們倆先去把證領了。”
別說旁的人,就是夏時也被整一愣,“啊?”
“啊什么啊?”謝長宴說,“你又要跟我裝傻?”
夏時盯著他,幾秒鐘后笑了,“你可真是。”
她說,“現在聊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
“合適。”謝長宴說,“沒有不合適這一說。”
魏洵在旁邊嘖了一聲,“你今天在警局忙了那么長時間,跟高項聊了又聊,我以為回來你要有什么正經事說,結果你張嘴聊這個,哥,你這個戀愛腦得治了。”
謝長宴看都沒看他,問夏時,“可以吧?”
夏時想了想,“等選好日子再說。”
看得出她是故意不給自己準話,謝長宴盯了她幾秒,點點頭,“行。”
之后這個話題也就過了,開始聊正經事。
相較于之前飯桌上提起謝疏風大家都有些沉默,這一次狀態都好多了。
謝應則回公司忙了半天,心情也平復了,問起昨晚事發時的一些細節。
沒人瞞著他,魏洵那個大嘴巴,有什么說什么,毫不委婉。
謝應則嗯一聲,“你們說他怎么就那么倔,非要一條路走到黑。”
時至此時,魏洵終于說了,“從小受的傷害太大了吧。”
關于袁曉做的事,他只知七八,剩下那二三并不清楚。
但只有這七八,也知道是何等的過分。
有些仇怨,有的人能化解,有的人化解不了,日積月累,成了沉疴,壓在心底,變成了驅惡的魔。
想到了袁曉,魏洵有點沒話說了。
他坐在這一張桌上,可到底與謝家人還隔了層關系。
有些事情一旦提起,大家都挺沒臉。
之后是康珉開口,把話題轉到了工作上。
謝疏風的死訊謝家一直沒有公布,無論他死因如何,畢竟不算沒名沒姓的人,身后牽扯的事情又多,身死道消,總要有個說法。
謝長宴說,“這個今天在警局那邊已經跟警方討論過了,接下來謝家會出訃告,只說亡于車禍。”
倒也不算撒謊,前面警方判定謝疏風死亡,死因確實是高速路上的那場車禍。
魏洵接話,“我那邊也是,也得出個訃告,老家伙同樣死于車禍。”
而后他開玩笑,“兩個老家伙黃泉路上碰見,也不知會什么樣。”
夏時想起謝疏風臨終前的樣子,估計是出了幻覺,可依舊七個不服八個不忿。
就他那性格,到了下面也是不服輸的。
話題慢慢的又聊到謝家老宅上。
謝長宴說那個佛堂不打算拆,而是再擴大一些,那里殺孽重,所以佛堂得留著。
老宅沒人住,也打算安排個人守在那兒,平時打掃打掃衛生,池塘里的那些魚還得喂。
謝應則是同意的,“那房子賣也賣不出去,留著吧。”
飯桌上有事情談,時間就拉得長。
夏時等了一會兒下桌了,主要是謝承安困了。
她帶著他上樓洗澡睡覺。
小家伙躺下,拉著她的手,“媽媽,你還會走嗎?”
夏時俯身親他,“不走了,以后都陪著你。”
謝承安一伸手摟著她脖子,即便困頓,聲音也雀躍,“太好了,我們能一起生活了,媽媽爸爸,我還有妹妹。”
夏時揉著他的小腦袋瓜,嗯了一聲,“不分開了。”
她一直保持著俯身的姿勢,謝承安就這么摟著她直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