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晚看到他正面的時候，更覺得辣眼睛了。

連忙閉了閉眼，側身轉向一邊，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宋昭禮卻更加激動，聲音拔高，語氣中帶了幾分質問：“你到底是誰？”

宋汀晚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直直看向他，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問：“宋昭禮，從小我是怎么教你的？我教你打架了？教你放棄高考了？還是教你在警察局鬧事了？”

“你要不要到鏡子前看看，現在的你是什么樣？”

“你……你真的是……”

即使她在很努力地壓制著情緒，可說到最后的時候，聲音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宋汀晚不想讓弟弟看到自己哭，她飛快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

宋昭禮渾身都在發抖，盡管知道很荒唐，但還是確信這個人就是他想念了十年的姐姐。

他小心翼翼的喊著，伸手想去抓宋汀晚的手：“姐……姐姐……”

結果剛走一步，就被宋汀晚呵斥在原地：“你給站那！”

宋昭禮當即就乖乖地站住，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姐姐的背影。

宋汀晚憋回眼中的淚水，冷聲道：“給我出來！”

宋昭禮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時間也沒辦法消化。

但從小就深入骨髓的服從，還是讓他聽話的，跟在宋汀晚身后走出審訊室。

在外面的警察看著跟剛才兩副模樣的小子，也是頗為意外。

宋汀晚停下來，沒回頭看他，語氣嚴厲了幾分：“道歉！認錯！”

宋昭禮恍惚了一下，然后轉身對著幾位警察九十度鞠躬：“對不起，我不應該尋滋鬧事，更不應該動手打人，是我的錯，對不起！”

那叫一個誠懇絲滑。

“……”

這反差要不要這么大？

剛才一副誰都不服的樣子，現在這么乖了？

宋汀晚卻不看他，十分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給各位添麻煩了。我先把人帶回去，后期還有什么問題的話，可以隨時聯系我。”

中年警察擺了擺手，嘆氣道：“沒事，小孩兒嘛，回去好好說一說。”

帶著宋昭禮出了警察局，宋汀晚一路上都沒理身后的跟屁蟲。

好多次，宋昭禮加快步伐想要追上，想要離姐姐近一點時，都會被甩開。

坐上車，阿坤詢問宋汀晚要去哪。

“肯定是回家啊，還能去哪？”宋昭禮急切地搶答，一副生怕會被扔下的樣子。

宋汀晚沒理會他，只是朝阿坤點點頭。

“姐姐……”

車子行駛中，宋昭禮再次想跟姐姐貼貼。

“你離我遠點。”宋汀晚扭頭看著窗外，無情的說道。

“哦。”宋昭禮不敢吱聲，乖乖地往旁邊挪了挪，然后一副委屈小狗的樣子盯著她看。

宋汀晚無法形容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在慶幸自己能重生和自責弟弟們變成壞孩子之間來回橫跳。

她杵著下巴，把臉遮住，心臟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撕扯，看著窗外時眼淚止不住地流。

明明小時候那么乖，為什么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如果她沒出事，是不是弟弟們就能好好地成長？

宋汀晚自責不已，卻也心疼。

她不知道這十年弟弟們都經歷了什么，是不是受過委屈，受過欺負，才會把自己變成這樣。

諸多思緒纏成一團，堵在她的心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所以當車在宋家大門外停下時，她連忙下了車，丟下一句：“阿坤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