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高遠難以置信道:“轟開了?怎么可能,侯府大門有內外兩層,筑以玄鐵架,即便是遭遇匪亂都可以撐上數日,怎么可能輕易轟開?”
沈若錦也覺得奇怪。
門房一邊擦汗一邊說:“確實也不是輕易轟開的,秦小王爺他、他帶了上百近衛,用的攻城槌。”
“攻……攻城槌?”
慕高遠這下徹底坐不住了。
誰上岳父家接新娘用攻城槌這種攻城略地用的大殺器啊?
這“混世魔王”真不是白叫的。
“我出去看看,母親好好跟若錦說,若錦你如今也大了,更要懂事些,總不能讓咱們侯府變成全帝京的笑柄。”
慕高遠說著就大步往外走去。
侯府大爺出使塞外的時候意外身亡,留下一妻一妾,三女一子,如今慕府對外事宜全是他一個人在管。
慕侯爺心里急啊,愁得嘴里起泡,原本以為把門關緊就能拖延些時間,結果沈若錦不聽話,秦小王爺更不好相與,這里外兩人都是不是省油的燈。
沈若錦沒說話,心中暗嘆:這個秦小王爺倒是有趣。
身后的侍劍氣鼓鼓道:“還要我們姑娘怎么懂事?這要是換做三年前,姑娘早就提刀追出百里地去,砍死那對私奔的奸夫淫婦了。”
聚在前廳的侯府女眷聞,個個噤若寒蟬。
慕云薇的生母、大房的云姨娘從椅子上滑下來,朝著慕老夫人跪下,哭道:“都是婢妾教女無方,眼下大錯已成,只求二小姐能顧全大局,幫侯府渡過這次難關……”
話頭一下子又扯了回來。
慕老夫人點頭道:“對,做人要顧全大局,沈家肯定也教過你的。若錦啊,今日這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侯府小輩可就說不到好親事了,你以后想再另覓良人也難。祖母這里有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你今日先替云薇上花轎嫁到鎮北王府去……”
沈若錦聽到這里就氣笑了,“慕云薇跟我的準夫婿逃婚,祖母還讓我給替嫁,這算什么兩全其美?”
聽聽,你仔細聽聽,這是人話嗎?
云姨娘抹了一把眼淚,接話道:“秦小王爺秦瑯人稱帝京第一美,他爹是手握北疆軍權,統領三十萬大軍的鎮北王,母親是江南首富林家嫡長女,要權有權,要錢有錢,更是天下少有的好容貌,要不是云薇糊涂、病了,這等佳婿怎么會讓給你?”
侍劍反駁道:“這秦小王爺是帝京第一紈绔,萬花叢中風流客,欠下的桃花債能開到十里外。這事云姨娘你是一句都不提啊!”
云姨娘噎了一下,輕聲道:“哪個王侯子弟不多情?”
慕老夫人一臉很能感同身受的模樣,嘆息道:“誰說不是呢。這王侯子弟年輕的時候誰都荒唐過,成了親之后,有夫人管束著,多生幾個兒女,這男人啊心中有了牽掛,自然就能穩重有擔當了。”
沈若錦壓根不信,鳳眸微瞇道:“把希望寄托于男人成婚后就能穩重有擔當,還不如去廟里燒香。”
云姨娘道:“別人想求個如意郎君或許只能去廟里燒香,但你沈若錦不一樣。你可不是什么嬌弱的閨閣小姐,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定能把那秦小王爺管得服服帖帖,到時候王府內外全都由你說了算,豈不比做將軍還威風?”
云姨娘以前不愧是做外室的,哄男人有一套,哄姑娘也有一套。
沈若錦在大將軍府長大,她的外祖父、舅舅和兄長們都是將軍,小時候常掛著嘴邊的一句就是“我以后也要做大將軍”。
如今沈家只留下她這一點血脈,不容有失,外祖父再也不許她上戰場。
做鎮北王府的小王妃的確要比狀元、一個還見不得光的皇子之妻能更快重振沈家。
只是沈若錦所圖的,不是那點后宅掌家權、也不是眼前富貴。
這樁婚事是裴璟毀約在先,那她也不必再遵從母命。
換個夫君,權和錢,她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