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不能。
有姑爺在榻前守著,侍劍也不便在屋里待著,索性退到珠簾外,在外屋候著聽吩咐。
秦瑯在榻前守到半夜,直接把手放到被子底下,握住了沈若錦的手。
與之十指相扣。
兩人離得極近,只要沈若錦有動靜,他立馬就能知道。
然而人還沒醒。
他先從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封書信。
上頭寫著“秦瑯親啟”四個大字。
是沈若錦的字跡。
必是她親手所寫無疑。
難道是有什么話不好意思親口跟他說?
所以才寫在了信里?
秦瑯這樣想著,將書信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按理說,沈若錦還沒把這封書信交給他。
他不該看的。
但早給晚給,都是給他的,打開看看也無妨。
大不了,給她原樣裝回去,放回枕頭藏著,當做從未發現過就好了。
“沈若錦。”
“沈十……”
“夫人?”
秦瑯連喚數聲,都不見她有任何反應,“你這封信上寫著秦瑯親啟,我可打開看了。”
他們從遇水城回京城的這一路,每天都在一起,只在抵達京城的前一天分開了。
究竟什么話什么當面說?
要寫在信里?
秦瑯簡直百爪撓心,緩緩從信封取出了里頭的一紙書。
打開一看:第一行儼然寫著“和離書”三個字。
秦瑯簡直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怎一個“透心涼”了得。
“和離書?”秦瑯都氣笑了,“沈若錦啊沈若錦,你真是好狠的心。”
他甚至沒去看第二行,直接把那一紙和離書揉成了紙團。
揉成紙團了,還不解恨。
他又給掰開了,撕成了碎片,連同那個寫著“秦瑯親啟”的信封一起扔進火盆里,燒了個干干凈凈。
他連余下灰燼,都覺得看著礙眼,讓人進來把火盆撤出去。
侍劍不明所以,還問他:“是火盆太旺了嗎?”
秦瑯咬牙道:“是心火太旺。”
侍劍聽得云里霧里,“那姑爺方才怎么不讓王大夫也給您把把脈,開個藥方呢?”
秦瑯沒回答,只道:“你退下吧。”
小婢女退出去之后,秦瑯直接上榻把沈若錦抱在了懷里,把自己體溫傳遞給她。
沒一會兒,沈若錦就嫌熱,要把他推開。
秦瑯卻將她抱得更緊,“我不和離,你再跟我提這兩個字,我就……”
他說到這里,忽然滿心無奈,他根本就不能對沈若錦怎么樣。
情愛這種事,本就漂浮不定。
先動心的那個人,總是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秦瑯與她額頭相抵,低聲道:“你好無情啊,沈若錦。”
屋里靜悄悄的。
只有他的聲音輕輕響起,無奈又寵溺,“我該拿你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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