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生怕撞到秦瑯身上的傷口,一手撐在床榻上,跟他保持最后一點距離,“秦瑯,別鬧。”
帳篷里的燈火滅了,一片黑暗。
然而,她根本就不用看清來人,光是聞到他的氣息,便知道是秦瑯來了。
“這樣都知道是我?”
秦瑯翻身坐起,攬著沈若錦一起坐在床榻上,語氣頗有些驚奇。
“除了你,沒人敢對我這樣。”沈若錦伸手摸了一把秦瑯的臉,“不是說好了要在梁王府好好養傷的嗎?怎么又跑到這里來了?”
秦瑯捧住了她的手,“我答應的是好好臥床休養。”
沈若錦忍不住問:“這有什么分別?”
“有啊。”秦瑯道:“我在馬車里安置了床榻,這一路都是躺著過來的。”
他說:“我很聽話的,說臥床休養就臥床休養。”
沈若錦聞頓時:“……”
瞧把秦小王爺能耐的。
慣會鉆文字空子。
“放開。”沈若錦低聲道:“小心扯到傷口。”
秦瑯卻沒有立刻松手,擁著她,低聲問:“沈若錦,你生氣了?”
“沒有。”沈若錦說:“早該想到,你不是那么聽話的人。”
她在跟霍飛光商量事情的時候,還走神想了一下,秦瑯現在在干什么。
也并非沒有想過秦瑯會陽奉陰違。
但更多的,是想到了差點被埋在礦洞里的那一夜。
沈若錦從礦洞里出來,看見秦瑯帶著傷在那挖開礦石,傷口崩裂了,衣襟都被血染透了也不管。
自那之后,她跟秦瑯同榻而眠,總感覺秦瑯夜里都不敢合眼,一直一直看著她。
這次她帶兵來支援霍飛光,秦瑯答應留下答應得太快了。
一句廢話都沒有。
她早該想到,秦瑯會跟過來的。
秦瑯低聲說:“我已經很聽話了。”
這聲音聽起來還怪委屈的。
沈若錦摁住他,緩緩起身,走到桌邊拿火引子點亮了燈盞。
火光一起,很快就照亮了整個帳篷。
沈若錦回頭看向秦瑯,看他一襲紫衣,腰懸玉帶,面色也不似先前那么蒼白,至少看不出是有重傷站在身的人,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走回榻邊,低聲問他:“你離開梁王府的時候可曾跟三哥他們說過?”
秦瑯道:“我讓表哥代為轉達。”
那就是沒說過。
但凡三哥他們知道秦瑯跟了來,必然是要阻攔一二的。
喬姐姐這會兒說不定正在梁王府掐腰大罵,妹夫不聽話,說不見就不見了。
但秦瑯人已經在這里了。
沈若錦也不可能趕他回去,讓他在路上再顛簸一次。
秦瑯同她說:“我這次來,也不全是為了你。”
“嗯?”沈若錦凝眸看著他,“你編,你只管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