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里,擺放著許許多多的小玩意,在京城之中并不常見,是江若祁特地從外地帶回來的。
江知念垂眼,一一掃過后,“哪個是我的?”
江若祁還沒來得及答話,又聽她道,“都是江若蓁喜歡的玩意兒,顏色、味道、種類,通通都是,阿兄究竟哪樣是帶給我的?”
“許是沒有,我一個外人,能住在江家已是大公子的施舍,憑何要求您記掛我。不過大公子下次大可以不要說給我帶了什么。”
“假模假樣叫我來選做什么?”江知念心中微慍,卻不是惱怒今日,而是記起來前世江若祁也是這般,選了一堆江若蓁喜歡的。
還讓她來挑,她能挑出什么,沒什么喜歡的,便全都讓給江若蓁。
好處江若蓁全得了,江若祁也全了兄長一視同仁的名聲,她還要承這人情。
倒是這一世,她全都看懂了。
“也對,你只是想要引出后面的話。”江知念自問自答,看向江若祁,神色并不委屈,反而是嘲諷與冰冷。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放過江若蓁,你就可以勸說她放棄糾纏太子?”
他回來,還沒見到江若蓁,府內的人,只說是江若蓁和母親一道入宮了,也并不知道宮中發生的一切。
他當然自覺可以說服江若蓁,“是。”
江若祁知曉江知念手段非常,不止是江若祁,整個京城都知道,自小到大,只要江知念想做到的事情,沒有什么做不到。就例如,她小時候想要做太子妃,如今還真叫她當上了。
他知道,蓁蓁是斗不過江知念的。
一回來,聽說了一些事情,知道蓁蓁將自己的名聲弄得如此不好,他心中隱覺奇怪,尋常乖巧懂事的妹妹,怎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他很難不懷疑,其中沒有江知念的手筆。
江知念眼眸流露出幾絲冷意,江若祁這話聽著像是在妥協,求她不要對江若蓁動手。
實則是在威脅她,警告她。
“襁褓之中的嬰孩如何做主?”
看著江若祁不明的神色,她聲音發冷,“當初被抱錯,不是我的責任,我不欠江若蓁任何。這十幾年來,我為江家盡心盡力,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江家,我不欠她,也不欠你們。”
“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江若祁企圖用這些話,讓自己覺得愧對江若蓁?
與前世一模一樣。
只可惜她不吃這一套了,正如她所說,她不欠江若蓁,前世更是真心待她,視她為好妹妹,否則,又怎會只看了一眼這些東西,就發現都是江若蓁喜歡的。
因為前世,她也常常搜羅江若蓁喜歡的東西送她。
“江知念,蓁蓁又做錯了什么?她在外受苦這么些年,好事都叫你占盡了,即便她任性幾分,你又為什么不能多擔待一些?”
江若祁說這話時,已經帶了幾分怒意。
“占盡了?你怎知我想要占盡這些‘好事’?”
江府男子不夠努力,將期盼給予女子裙帶之上,她自小擔起興旺家族的重任,比旁的閨閣女子學得多得多,旁人只看到她光鮮的一面,不知這背后的辛苦。
前世她也覺得自己足夠幸運,愧對江若蓁,可是最后死于非命時,她只期盼從未被抱錯,生在尋常百姓家,日子清苦一點,也無妨。
“不可理喻!”
江知念冷笑一聲,轉身就走,她和江若祁的確沒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