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照片上的余佳淳,每一張都是最美的角度,最好的取景,最天真燦爛的笑容。
而被放大的這一張,更是母女倆精心挑選出來的最完美的一張,畫面里的小姑娘,穿著潔白的禮服裙,無邪地笑著,幸福感滿滿,極富感染力。
姚斌看到這張寫真像時,果然瞬間的眼神瞳孔放大,渾身一震,下意識地低下頭。
這一瞬間,他的防線還是被擊穿了。
林守東道:“姚斌,你現在日子過得挺不錯的,但是你不要忘記,這個女孩是你女兒最好的朋友,然后你把你女兒最好的朋友殺了,你撕毀了自己女兒的少年時光,讓這么美好的時光永遠留下了殘缺的一角,你更不要忘了,這個女孩如果有靈魂,她會天天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哭泣,她一定很想問你,姚叔叔,為什么要殺我?”
林守東的聲音,讓陸源聽得都有點淚花閃閃的。
林守東道:“姚斌,你不要低頭,你抬頭看看這個女孩吧,你看著她的眼睛,你敢嗎?不敢是嗎?心虛了?”
姚斌抬頭,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林守東一張一張地翻著寫真。
姚斌一動不動地看著,表情里看不出有任何愧疚。
陸源心里發出一聲嘆息。
這個人,確實已經不再是人了。
如果說低頭的一瞬,他還有一點點的人性的話,在他抬頭的時候,在這雙漠然的眼神里,已經永遠丟失了人性了。
林守東道:“好,還敢看,那你就回答她吧,這個女孩她該不該死?該不該死在十二歲這樣的年華里?她的人生才僅僅過了十二年,不對,她還不滿十二歲,她還來不及完全了解這世界,她還不知道,世界上還會有一種人,長了人的樣子,其實是一個畜生!然后她就慘死在畜生的手里。”
姚斌道:“作為她的好朋友的爸爸,我為她感到難過,但是,你說話能不能嚴謹一點?就算你懷疑是我殺的,你也必須要有證據,而不是靠著你的臆想就給我定罪,也不要對我進行誘供,我非常同情她,但我沒有殺人,那天晚上我去看演出去了,我有照片為證,沒時間去別的地方。”
“你當然有,姚斌,你先跑到演出會場照了個相,然后就帶著背投顯像管到了余金國家,利用修投影時大家的專注,你和你的同伴一邊開著音響一邊殺人,完事后,你們換好了衣服,搜走了所有現金,繼續開著音響離開了余金國的家,并回到演出會場,熱情地跟演員合了個照,以作為不在場的證明。”
姚斌一邊聽著,一邊搖頭冷笑,表示太荒唐了:“故事編得很不錯,我就不明白了,現在的公安都是靠編故事來破案的嗎?對不起,你這故事究竟也只是個故事而已。”
林守東怒道:“姚斌,你對殺害你女兒的好朋友一事,真的是毫無愧疚之心嗎?”
“我對她非常同情,希望你們努力一點早日抓到真兇,為民除害,告慰死者英靈,但別把害人的罪名推到我頭上,我有那么畜生嗎?怎么可能嘛。
你們不能為了業績,就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來,誣陷好人,誣陷國家干部,為了業績,你們連臉都不要了是嗎?
我不會再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了,我要找律師。”姚斌說完,就重新閉上了眼睛,此后林守東無論問什么問題,他都一律以沉默作答。審問再度陷入僵局。
林守東一臉無奈。
畢竟,現場上那法精確識別的模糊指紋,只能作為參考,無法作為有力證據,購買兩個顯像管,也同樣只能作為旁證,不足于證明姚斌就是殺人犯。
真要是姚斌這么死乞白賴,再過半個多小時,恐怕就得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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