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菲的嘴角撇過一絲冷笑。
后悔不后悔是她能決定的事嗎?
原先看中的就是陸源,但看中的是他相貌出眾,人雖然聰明,性格卻老實厚道,缺乏城府,容易控制。
萬萬沒有想到居然看走眼了,這個人能耐比想象中大得多,有他在,有可能會讓永興集團如虎添翼。
但難以把控的是,此人的城府也深得可怕,根本不可能是她能控制的。
萬一讓他進入永興集團,很可能甄家的那些事根本就瞞不住他,此時若是控制不住他,那麻煩就大得很。
所以,她對于陸源沒選擇她,現在已經只剩下慶幸了。
當然了,恨還是一樣的恨,因為她帶來的那種屈辱感前所未有。
但,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
鐘小波看到了她嘴角的冷笑,以為自己猜對了,心中一陣難過,低下頭不再作聲,回身準備一不發中走開。
卻聽甄菲道:“你瞎猜什么,我不可能后悔,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如果我對他只能有一種情緒,那就只會是慶幸,慶幸沒有選擇他。”
鐘小波喜出望外,說道:“老婆,你真的是這么想嗎?”
“我就是這么想,但鐘小波,我也同樣希望你有出息一點,你進了我甄家,跟以前不一樣了,你需要放下很多東西,商場上沒有是非善惡,沒有黑白正邪,甚至沒有親情友情,只有利益。
我希望你盡快轉型成功,不要再把自己只當成甄家女婿,而是要當成永興集團的繼承人,以集團的利益為第一原則,拋掉你以前在體制內的那些壇壇罐罐,盡快成長,別再幼稚了。”
鐘小波心里一抖。
“你說的是,那個拆遷的事?”
前些天里,一個住在三十平方左右的小瓦房的孤兒寡母不肯拆遷,因為他們母子只需要那點地方就可以了,拆遷只補同等面積,多出來的面積要加錢,他們花上萬元做的閣樓卻不被算進來,他們沒錢加購,所以不肯拆遷,一定要拆,他們就自殺維權。
也許是同病相憐,鐘小波想到了爸爸身亡后他和媽媽相依為命的情景,所以不打算強拆,打算跟甄菲商量這對母子住宅的面積再多算一點,他以為自己這富有愛心的舉動會受到甄菲的贊,因為即使多算面積也只不過損失幾千塊錢而已,對于他們來說完全是毛毛雨,何況甄菲做慈善很大方,大不了就當成做慈善。
結果甄菲卻說他幼稚,說他恐怕不是做生意的料,幾千塊錢也是錢,錢是積少成多的,不是憑空膨脹起來的,面積和補償方法都是按規定走,不能濫施同情心。
“對,你得學會強硬,沒有任何商量余地。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
“我看他們很窮,萬一強拆了,他們母子真要自殺怎么辦?”鐘小波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上血。
“那是他們自己的命,他們自己有處置權,我們自己的利益,一分都不許少,你得學會硬氣,就算他們真的自殺,你也不要松口,相關部門都是我們的人,你只要硬得起心腸,出了事也不會張揚出去,成長起來吧,像個男人吧。你再像個男人,就沒有資格向陸源叫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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