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連續敲了這么幾下，他現在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的，就連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右手往頭上這么一抹，結果竟然摸到了血！
看到血的那一剎那，男生只感覺那股子無名怒火開始從自己的心里直接沖上天靈蓋。
他此時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是滾燙的，仿佛巖漿一般。
在腎上腺素爆發的這么一剎那，男生猛然站起身來，一下子就接住了老頭手里面的拐杖！
“你個小赤佬！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不成！你敢動老子一下試試看！”老頭被男生的眼神給嚇壞了，連忙威脅道。
但此時已經怒氣上頭的男生哪里還能被他給威脅到？
愣是當著他的面，把他的那一根拐杖給搶了過來，然后雙手配合，在右腳上這么一架，雙手使勁往后一掰！
啪！啪啪啪！
那拐杖瞬間被掰斷，木屑刺啦刺啦地朝著周圍飄去！
老頭看到這一幕，瞬間就急眼了，從男生的手里搶回自己的拐杖，心疼地嚎啕大哭道：
“我的拐杖啊！陪了我整整十年的拐杖啊！
這拐杖還是沉香木做的啊！”
“你個小赤佬！”老頭氣急敗壞，直接扇了男生一記響亮的巴掌，扯著嗓子咆哮道：
“你敢掰了老子的拐杖！信不信老子打死你！把你這小赤佬的尸體丟進黃浦江喂魚！！！”
男生被抽了這么一巴掌之后，頭一歪。
一句話都沒有說。
然后又緩緩把頭給扭了過來，一雙充血的眼睛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他。
下一秒。
啪！
男生直接零幀起手！
毫不客氣地回絕了老頭一記更加響亮的巴掌！
圍觀的人群都驚呆了！
這一掌的力度，堪稱驚天地泣鬼神啊！
那老頭被抽了這么一巴掌之后，竟然在地上旋轉了小半圈才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整個人都倒在地上，瘋狂抽搐……
圍觀的人群都嚇壞了。
“殺人了！殺人了！”
不知道是誰突然吼了這么一嗓子。
整個車廂一下子就充斥著各種尖叫聲！
車廂內的秩序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亂當中。
大家都一個勁地想往其他車廂去擠！
車廂一下子就變得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那個男生也愣住了。
心里的怒氣一下子就慢慢地消解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
“殺人了？我殺人了？”男生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心里涌上了一股子焦慮和絕望！
雖然這血不是這老頭的，是他自己的！
但殺人自從人類誕生之初就已經是不可饒恕的罪名，是深深地刻在人類的血脈里面的！
這就是為什么很多殺人犯，尤其是那種激情殺人的殺人犯，在殺人之后，會選擇自殺的原因。
因為血脈里的禁忌被觸發了，他們會陷入到一種難以喻的恐懼當中！
這種恐懼，將逼迫他們走上自殺的道路！
但地上的老頭還在抽搐，現在就是口吐白沫，眼睛都在往后面翻！
男生先來不及害怕了，趕緊低下頭來，恐慌地說道：
“大爺！爺爺！老爺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犯病了？你有沒有什么急救藥！我幫你！我喂你吃！”
男生急眼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瘋狂地在老頭的身上翻找著東西，想要從老頭身上找到急救藥。
他從小看電視劇就有這種情節。
像是遇到了這種口吐白沫，口吐鮮血的突發情況，一般身上都會帶著急救藥。
只要給他喂一下急救藥就好了。
然而，電視劇畢竟只是電視劇。
現實里哪里有這么多碰巧。
老頭就這么一個勁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眼看著就要咽氣了。
“叮咚……魔都黃浦江站到了……請乘客有序下車……”
隨著一聲播報聲，地鐵到站了。
地鐵門一打開，就看到地鐵外面有一大幫人在等著了。
但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嚴陣以待的不是想要上車的乘客。
而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有表情嚴肅的檢查。
畢竟地鐵上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事故，他們在后臺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從監控中看到這次事故之后，地鐵就馬上通知醫生，還有檢查嚴陣以待了。
男生一下子嚇得臉色慘白。
腦子一下子一片空白。
下一秒。
那些醫生趕緊沖了進來，趕緊低頭檢查老頭的身體情況。
“是中風！趕緊！趕緊送上急救車！”
男生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老頭被抬上了擔架，然后給醫生給抬走上了臺階，離開了這里。
男生正發呆呢。
那兩個檢查就走了過來。
“走吧，跟我們去做一下筆錄。”
那兩個檢查也沒有給男生上手銬。
男生的行為還沒有正式定性下來，還不能用對待犯罪嫌疑人的方法對待他。
男生“哦”了一聲，表情木然地站起身來，眼神空洞無神。
他現在完全沒有了任何反應，腦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腦子里仿佛有無數個想法在掙扎，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該想什么。
男生下地鐵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其他乘客下地鐵。
男生跟他們對視了一眼。
那些人群里的眼神很復雜，有幸災樂禍，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還有害怕恐懼，甚至還能看到同情的眼神。
男生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
他不理解。
為什么自己是受害者，這些人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幫他說話呢？
剛才老頭掄起拐杖砸在自己腦袋上的時候，這些人都是害怕地躲得遠遠的。
誰也沒有對他伸出援手。
每個人都很冷漠。
事情只要不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都不叫事情。
別人是不是冤枉的，別人是怎么樣的處境，跟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男生感覺到這個世界沒有一點溫暖。
自己明明已經很努力了，他已經很累了，但為什么還是沒能過上好日子？
他明明自己乖乖坐在那邊，他沒有想招惹誰，為什么就是有人要惹到他的頭上呢？
他不理解。
他為什么會像現在這樣，像是罪犯一樣被帶走？
他做錯了什么？
是他就必須乖乖讓座？
還是他就只能挨打，不允許還手？
男生想不通。
就當他即將被帶離的時候，他原本混沌的大腦里面，突然閃過了一絲亮光。
“檢查叔叔，我想打個電話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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