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也不過是比普通民戶住的稍微大了一點,屋子略敞亮些。
晚飯做了條魚,炒了一大盤雞蛋,白菜燉豬肉,又炸了花生米,不過也都是些鄉間小菜,無非是多擺了幾盤。
村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凌恒,見他眉目俊朗,氣質不凡,那行舉止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村長暗暗滿意。
這一高興了,又讓媳婦將酒拿來。
凌恒如坐針氈,感覺自己像是個小倌兒,賣色賣身討生活,有苦說不出。
低頭看了眼杯里紅色的液體,凌恒很是疑惑。
“這是我們自家釀的鹿血酒。”村長解釋,“是從山上獵來的鹿,搭配著陳年老酒釀成,這東西可是大補,若不是貴客我平日是不會拿出來的。”
說著讓妻子給李洵一和凌恒倒滿。
李洵一恭敬地笑道:“村長大人,我這人不會喝酒,怕是要辜負您好意了。”
花嬸一聽樂呵呵的解釋,“這話是真的,我能作證,這孩子滴酒不沾。”
村長也不為難他,本心也只當他是作陪,笑瞇瞇看向凌恒,“林公子是一定能喝的。”
凌恒也不愿入口,直道自己素日也不愛飲酒。
村長聽了臉上有些掛不住,家族既是做大生意的,少不了外出應酬,酒量一定不錯,故此根本不信凌恒說的話。
“我們這窮鄉僻壤沒什么好東西,家里招待貴客的就是這壇酒,怕是林公子瞧不上。”
場面有些尷尬,花嬸機靈地打圓場,“那就少喝一些。”
說著將酒杯推到凌恒面前,“村長都親自倒酒了,不喝可是拂人家好意。”
酒杯遞到了嘴邊,看著一桌人期待的眼神,這要是不喝好像有點看不起對方了。
李洵一時常來這里幫著抄書賺貼補錢,若是下了村長臉面,往后李洵一怕是也不好做,無奈下凌恒硬著頭皮將酒飲下。
“這就對了!”村長這回高興了,又親自給他倒了杯,“今兒個一定要吃好喝好。”
幾人邊吃邊喝,村長一直同凌恒熱絡攀談,詢問他家中情況。
謊話說了幾遍凌恒也順嘴了,如今臉皮厚了的人也能從容應對。
村里人淳樸熱情,幾巡酒下肚,凌恒有些飄恍,回到家中時天色已晚。
南緗和李嬸都已吃完飯各自在房間休息,李洵一將凌恒送回廂房后也離開了。
關上房門,南緗幫他退下外衫,將準備好的熱水端給他洗漱。
“是不是喝多了?”
瞧著他面色緋紅,一身酒氣,南緗關切道:“我今天上山撿柴,看到有棵梨樹,打了幾個梨子下來,梨能解酒,要不我給你煮碗梨水去?”
“不必了,跟這個沒關系。”
“沒關系?”
南緗納悶兒,凌恒卻沒再與她多,洗漱過后躺回床上。
熄了燈,南緗也躺了下來,卻聽到身邊人翻來覆去不止,像是睡不踏實。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酒喝多了胃難受?”
凌恒喘息粗重,稀薄的月光下能看到他額頭泛出的細汗。
那酒并不烈,他也并非醉,而是酒中摻著的鹿血讓他渾身像被燒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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