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頭握著雙拳,忿忿不平的控訴著。林默則是盯著思考,這人在哪里見過。但沒有想到,有可能是臉型相同所以熟悉吧,索性也就不想了。“大叔我稱呼你為什么比較好?”“叫我老光就行了,跟我來,咱們去坐電梯。”說著,林默跟著老光走到了大樓的側面,果然有一條直入的大廳。在走到側面的時候,出現了突發情況。有一伙舉著旗幟,衣著陳舊風塵仆仆的人走上了階梯,一個個面色都不善。旗子上寫的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請區長為我們做主!”看來是遇到欠薪,來尋求政府幫助的團體。老光見到的時候還怒道:“這些該死的無良企業,真是沒有人性,都不配當人!”林默心里五味雜陳。這樣的事情在工廠區可以說是遍地發生,但區長又能夠幫到多少呢?想要幫他們,就得除根,除根就只能慢慢來。想著,林默走進了側面大廳。這里鋪上了拋光的大理石,周圍的裝飾也盡顯奢華,小側廳的裝飾程度弄的跟五星級酒店的大廳一樣。林默瞇了瞇眼睛。區政府大樓的建設和裝飾與工廠區的建筑風格格格不入啊。頗有一種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感覺。要知道,現在工廠區的居民街道,磚瓦樓都很少,全是木質或者活動板房!進入電梯。“要辦什么事?”“哦,行政事務。”“嘿,那咱倆還挺有緣,行政事務在九樓,我也是去九樓。”老光的說話的語氣很和諧。這一小段時間接觸下來,林默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溫和老頭加上一點嫉惡如仇的性格。是比較好相處,可以令人很舒適的性格。抵達九樓,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同樣是裝修豪華的辦公區域。但耳邊卻傳來了爭吵的聲音。尋著聲音看去,是一群衣服布滿灰塵,甚至臉上都黑乎乎的工人正在大聲的表示不滿。“明明就是他們故意拖欠工資,憑什么要我們冷靜!”“對啊,只要他付了我們工錢,我們立馬就走!”“你們竟然還幫著這些黑心老板?以為我們是弱勢群體就好欺負嗎!”說話的幾人滿臉的滄桑,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情緒非常激動。他們還圍著一個身穿西裝的禿頭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蹲坐著哭喪:“我是真沒錢啊!就算是打死我也沒錢啊,讓我再緩兩個月一定把錢給你們!”這禿頭男人應該就是欠薪的老板,哭喪著臉求情。林默心里冷笑一聲,這種有九成就是在錢還沒來得及轉走,在拖延時間呢。“還緩!我一家老小都要餓死了,你還緩!我緩你麻了個逼!”一個長相無比蒼老的男人雙手舉起了禿頭男子,氣的眼淚都流了下來。他著急啊!然而這時候,一旁的管事的行政人員立馬嚴肅道:“不要動手!我已經報警了,誰動手誰就是惡意討薪,會被以尋釁滋事的罪名拘留的!”“我!啊啊啊!”滄桑的男人無助且痛苦的哀嚎了起來,只能用布滿老繭和凍瘡的雙手捂著臉,淚水從五指的縫隙中流了出來。怨恨,無能為力,痛苦,種種情緒填滿了他。而那個禿頭的老板則是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微笑,但很快消散又繼續可憐的表情。“誒,要是我能夠幫他們就好了,只可惜我的實力還不夠啊。”老光搖搖頭,悲憫的說道。林默眼神則是落在了管事的人員上。這家伙的行為就是在和稀泥。只要雙方不爆發劇烈的沖突,他就萬事大吉。所以才選擇用“惡意討薪”“尋釁滋事”的罪名來恐嚇那位滄桑的大叔,以達到阻止的效果。對于這些管事的官方人員來說,這事很難辦,最重要的是辦好了也沒有功勞。反正工資照樣拿,誰會給自己找不痛快呢?所以就偷懶,和稀泥。這讓林默了解到了工廠區官方人員的工作調性。全是大混子!怪不得外面這么亂。青天大老爺都開擺了,能不亂嗎?在這樣下去,等民怨上升到了一定的程度,可是會爆發大事的!林默想去幫助一下這一群被欠薪的大叔,但自己還有正事在身。于是就過去給大叔遞了一張名片,上面記錄的是鄭強的聯系方式和律所的地址。“這你是”“完全免費的,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謝謝!”滄桑大叔紅著眼睛感謝,雖然不知道真假,但至少有人愿意出面幫助,不當他們是累贅,也沒有看不起他們。林默留下一句話后,就離開了。“嚯,業務都做到這里來了?”老光看著林默笑道。林默擺擺手:“政務辦事處在什么地方?”“嘿,我正好也要去那里,你是去干啥的?算了,我不問了,跟我一起去吧。”說完老光就走在了前面。這一層樓很大,處理事務的部門也特別多。路過民政部門的時候,林默見到有一個年輕人正在與官方人員據理力爭。“不行!他還擁有勞動能力,怎么能夠辦理保障戶呢!他這個條件都能辦的話,那整個工廠區都能辦保障戶了,那干脆國家發錢讓你們工廠區的居民全員躺平算了!”官方人員憤怒道。“他手都被工廠的機器壓爛了,怎么能說還有勞動能力?你們你們”年輕人結巴了起來,臉都氣紅了:“你們就是黑心!”“啊”下一刻,年輕人捂著心臟直接躺在了地上。身邊的老光見狀,立馬跑了過去,一把推開了旁邊的官方人員,順著年輕人的示意,拿出年輕人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放入了他嘴里。這下,年輕人才緩過神來。但表情還是異常的疼痛。“沒事吧,他們不干活去投訴就行了,沒必要大動干戈,把自己氣死了可不好哦。”老光說道。而年輕人抬頭看老光的時候,表情立馬就變了,瞳孔猛縮,身體都下意識的遠離了老光。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