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金萍咯咯一笑,立刻掏出手機聯系小車班。
很快,車子在辦公室門前備好。
潘寶山鉆進去,抬手一指,“大陡嶺村,抓點緊!”
車子出了鄉政府大院,潘寶山看到一輛黑色帕薩特停在不遠處,忙讓司機慢點。他看了下車牌號,應該是劉海燕帶過來的。
“好了,可以快點。”潘寶山坐正了身子。
司機本來就開得不慢,這會得了指示,更是跑得張牙舞爪,一陣黃煙疾馳而去。潘寶山也就是打了個盹的時間,就已抵達大陡嶺村。
王三奎老早就率眾在村口迎接了,一見潘寶山來到,呼呼啦啦十幾口子一下圍了上去,沖著車窗大喊,“潘鄉長好!”
潘寶山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看這架勢被嚇了一跳,稍稍穩了下神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潘鄉長,你風塵仆仆,輕、輕車簡從,來我們大陡嶺村指導工作,辛苦了辛苦了!”王三奎咧著嘴很生硬地背著臺詞。
潘寶山一聽真是哭笑不得,推開車門下來后說:“不好意思,說三點來到,遲了些。”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忙,也就沒敢打電話問,我還以為你又來不成了呢!”王三奎說著,朝車里看看,“潘鄉長,還真是輕車簡從啊,就你一個人?”
“人多有什么用,干事的還是一個,有時多了還影響效率呢。”潘寶山說。
王三奎聽了馬上轉身,指著眾人大聲說:“這個,蔣助理留下來就行,其余的都回家吧,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抱女人睡覺也成。”
人群呼啦一下散了,潘寶山笑了笑,小聲問王三奎,“王書記,開頭那句話是誰教你說的?”
王三奎不好意思地笑笑,指指蔣助理,“是她。”
蔣助理叫蔣春雨,一個小巧玲瓏的姑娘,是大學生村官,去年專科畢業,比潘寶山小一歲。
“王書記,以后就實實在在說話多少,別再拽什么洋氣的話了,再說那些話都是說國家領導人的。”潘寶山悄悄看了眼蔣春雨,繼續對王三奎說,“蔣助理乖巧可愛,看上去不像個大人的樣子,能干事?”
“干哪方面的事?”王三奎聽得很認真,回答得也很嚴肅。
“什么哪方面,工作唄。”
“哦,工作啊,行,很行!”王三奎摸摸頭,“我以為潘鄉長……”
“你說你腦袋也不小,可裝的東西不對頭啊。”潘寶山手指一點,“人家還小,你可得悠著點,別亂來。”
“那肯定不會。”王三奎很果斷地搖搖頭,“是我朋友的親戚家的,咋能亂來。”
“好,不說那些,趕緊帶我看看你們村的地況。”潘寶山說完拉開車門要上車。
“潘鄉長,副駕駛的位子還是讓我來坐吧,好指路。”王三奎對蔣春雨一擺頭,“蔣助理,你賠潘鄉長坐后面。”
蔣春雨忙上前拉后車門,潘寶山也不客氣,鉆了進去。
“潘鄉長,王書記給你泡了杯茶,新杯子,就放車上用吧,挺方便的。”蔣春雨隨后上來,拉開包包拿出個茶杯。
潘寶山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再一看,好家伙,是雙層水晶的,好像之前去縣委書記熊順昆辦公室的時候,在他辦公桌上看到這么一個。
送個茶杯小禮品,用這種方式,自然親和。潘寶山看了看蔣春雨,她也正面帶微笑望著他,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正式打個招呼。
好一個精明的丫頭。
潘寶山陡然對蔣春雨生出一番好感,讓他有點心亂,畢竟這會酒勁還在,容易興奮。
“潘鄉長,看,前面路左邊那片領地,都是村里的,老大一片呢!”王三奎是個粗人,沒在意潘寶山和蔣春雨之間的細微交觸,他只想著如何把村里成片的田地只給潘寶山看。
被王三奎一說,潘寶山立刻收了神,把蔣春雨放到一邊,一門心思察看起地況來,“前面停車,下去看看。”
車子滑行幾十米后停下,潘寶山下來后爬上斜坡,站在高處向四下里看。這里屬于丘陵崗地,地勢開闊,但地形起伏比較厲害,而且溝壑縱橫多變,土壤多是沙土。
“王書記,你們村這片沙壤地可不咋地,明顯是‘三跑地’嘛,跑水、跑肥、跑有機質養料。”潘寶山背著手,確實像個專家領導。
王三奎頓時感慨不已,“誰說不是呢,就這莊稼地,種小麥年景不好的時候,一畝地連五十斤糧食都收不到,本錢都撈不回來呢!所以這些年村民就只種些耐旱的花生、紅薯啥的,一畝地一年也就能收入兩百多塊。頭些日子你開會說要種地膜春花生,我已經說了,到時這里全用地膜種花生!”
“等等,照這么個情況看,這里中花生也不合適。”潘寶山表情凝重,“傳統作物不一定處處合適,要改改坐地刨活,靠天吃飯的局面。”
“潘鄉長,你的意思是要換品種?”
“對,種經濟作物。”潘寶山揮手一指,“這么大片土地,適合搞金銀花種植。”
“金銀花?”王三奎不懂是個什么東西。
“是一種中草藥,抗干旱、耐貧瘠,而且經濟效益絕對讓人眼紅。”潘寶山語間充滿信心。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