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王法耀回以微笑,點著頭退了出去。
王法耀走后,潘寶山閉目沉思,現在很明顯,如果想直接查賈萬真的墜亡,就要找人到賈萬真家里進行暗示、指點,可是,找誰合適呢,這個人,必須跟賈萬真有交觸,而且關系還要不錯,否則說不進去話。
潘寶山想到了一個人,宋雙,她或許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不用找別的理由,只是作為被提拔的下屬,出于感恩,自然要幫助揭發真相。
這事要快,因為段高航方面不會在一旁干看,肯定也會想盡一切法子去堵塞對他們不利的漏洞。
沒錯,此時段高航正在賈萬真家里,賈萬真的兒子已經從國外飛了回來,處理后事。
段高航與賈萬真的老伴、兒子促膝而坐,一臉沉痛。
“萬真同志的事,我感到很痛心,沒想到他走了這么一步,甚至都沒有很好地交待一下身后的事。”段高航表達了悲切,“作為家屬,我能理解你們的悲痛,但也請你們不要傷心過度,接下去的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生活總是要繼續的。”
“段書記,我,我實在不能相信,萬真他會跳樓啊。”賈萬真的老伴話一出口就落淚,“他對生命的態度,我還是知道的。”
“我也不相信他會尋短見,但就目前情況看,卻是事實啊。”賈萬真唏噓道,“韓副省長在中紀委面前說了,他是唯一的見證人,也說了萬真同志的部分遺,萬真同志告訴他,知道可能余生不保,托他要照顧點你們,其實另外還有幾句話,韓副省長沒講出來,萬真同志還說,他一走了之,還能給家里留點東西,否則可就什么都沒了,韓副省長不把這幾句說出來是對的,說了影響不好,畢竟萬真同志的事情還沒有最后定論,私下里說,我挺佩服萬真同志的,他犧牲了自己,維護了家庭和家人。”
段高航后來的話,語調放得很低,充分表明了是私下的交流。
賈萬真的老伴明白段高航為何不把話說到臺面上,“段書記,不管怎樣,萬真他人都走了,難道還要等什么定論。”
“這個,主要看上面的意思,當然了,我們地方上也會做積極的努力,爭取讓事件平息下來,人死為大,還追究什么呢。”段高航嘆息道,“不過這同時,作為你們家屬,也要很好地配合。”
“怎么配合。”
“低調。”段高航很嚴肅地說道,“不要出面提要求,比如查清墜亡真相什么的。”
“可是段書記,我并不相信爸爸是跳樓自殺的。”賈萬真的兒子插了一句,“如果不是……”
“有些話不能亂說,你在家的時間少,有些事可能還不了解。”段高航及時打斷了賈萬真兒子的話,“本來官場上爾虞我詐的事情就多,我們瑞東的情況更為復雜,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父親,還有我和韓副省長,三人在政見上總是能達成一致,私下的關系也很好,所以有些人看不慣,總是會抓住一切的可能來暗中使壞,而且無所不用其極,企圖制造我們之間的矛盾,以達到他們的險惡的政治目的,另外,你們可能也沒法切身體會萬真同志的處境,這次,中紀委專案組來瑞東,就是要查辦他的,處在這種關鍵時刻,每個人作出的決定往往都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段書記,你別怪孩子亂說話。”賈萬真的老伴接上話來,“我們只是不甘心,不想讓萬真死不瞑目啊。”
“如果里面有冤情,我們肯定會查清的,公安方面也正在暗中調查。”段高航道,“當然,一切都是為了還原真相,而且韓副省長已經跟我說了,要求公安作進一步的鑒定,他也不想遭受非議,你們可能不知道,他的壓力很大,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既然韓副省長主動要求做鑒定,那就做吧。”賈萬真的老伴一聽忙順勢道,“這對大家都好。”
“嗯,出于對雙方的負責,是要盡快開展鑒定。”段高航頓了頓,道:“對了,家里失竊的事,損失大不大。”
“……”賈萬真的老伴不知道該怎么說。
“我知道了。”段高航緩緩地點著頭,目光很關注,“這次失竊,很有可能是那些有對敵對情緒的人所為,他們想制造滅口、滅證據的假象,以進一步加深段副省長和萬真同志之間的矛盾,所以依我看,不管損失大不大,你們就不要盯著公安那邊了,而且你們還要知道,如果公安真的把案子破了,一些涉案的東西,比如財物,可能對萬真同志的身后事會更加不利,那是不是得不償失,當然了,你們不要擔心以后的生活,萬真同志出事前不是跟韓副省長托付過嘛。”
聽了段高航的話,賈萬真的老伴也不再多說,至于賈萬真的兒子,對這邊的情況并不了解,也拿不出什么主見。
段高航說到這里,覺得已經足夠,他沒有進一步暗示誘導是潘寶山那邊在使壞,因為他覺得這么做有些不妥,畢竟對賈萬真的老伴和兒子不怎么了解,萬一他們藏不住話漏嘴亂說,不是也會節外生枝。
不管怎樣,主要目的已經達成,段高航又說了幾句安慰話,便起身告辭,就在他出門拐下一個樓梯的時候,碰到了正在上樓的的宋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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