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取了醫藥箱過來,臉上戴著老花眼鏡,打算給賀斯聿處理胳膊上的傷。
江妧這才想起,賀斯聿為救盧柏芝,胳膊受過傷。
當時也只是聽說,并不知道傷得嚴不嚴重。
沒想到過去這么久,傷口還未痊愈。
看來傷得挺嚴重的。
為救盧柏芝,他連自己的性命都能豁出去。
陳姨眼神不太好,生怕弄疼賀斯聿,想叫江妧幫忙,又考慮到兩人現在的關系,只能自己上。
“要是弄疼了你忍著點。”陳姨叮囑著,一邊又碎碎念,“怎么會把傷口撕裂呢?”
江妧沒過多關注那邊,臨走之前也只是跟陳姨打了聲招呼,“陳姨,我走了。”
“啊,東西記得帶上。”陳姨又給江妧準備了一些吃的,見她離開,要起身去給她取。
“你忙你的,我自己拿,也不用送我。”
江妧勸住陳姨,自發去餐廳那邊取了桌上的東西后往門口走。
陳姨便沒送,繼續給賀斯聿處理傷口。
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傷口,賀斯聿吃痛的悶哼一聲。
這一聲悶哼,讓正要離開的江妧猛地頓住腳步。
她回頭看向賀斯聿。
巧合似的。
男人也抬頭看向她的方向。
兩人的視線就這么毫無征兆的交錯。
江妧眼底有困惑,遲疑,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震顫。
江妧心臟長了草似的。
在她的注視下,賀斯聿視線一寸寸變得散漫,涼淡,隨后輕飄飄的移開視線。
心口有根羽毛輕輕搔了一下。
她很久沒有用這種目光看他。
片刻后,江妧離開。
房間內再度恢復安靜。
陳姨輕嘆了一聲,但什么也沒說。
說什么呢?
說什么都沒用了。
待陳姨給他處理完傷口,已經是半小時后了。
他去書房跟賀云海道了個別后才從賀家離開。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細蒙蒙的,像水霧似的,消除了些許白日里的暑熱。
但依舊讓人覺得發悶,喘不過氣似得。
江城的夏天總是很漫長。
賀斯聿信步往停車區走去,卻在看清路燈下站著的人影時,頓住腳步。
江妧從賀家出來后,并沒離開。
她心中有疑問,強烈的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所以就在這等了半個多小時。
雨應該是剛下不久,她只有頭發微濕。
身上還是白日里參加大會時的穿著,很有質感的緞面襯衫和包臀裙。
職業干練,又顯氣質。
只是白日里用玉簪挽著的頭發,此刻放了下來,很隨意的散落在肩上。
在朦朧的路燈下,平添了幾絲韻味。
她穿什么都好看。
像天生的衣服架子。
江妧先開口,嗓音像細雨,夾雜了濕氣,“你受傷了,開車不方便,我送你。”
賀斯聿沒拒絕。
上車后,她問他住哪兒。
“上次那家酒店。”
江妧沒多問,也不關注他為什么住酒店。
她心里只有一個疑惑。
車子行駛十多分鐘后,在一處紅綠燈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