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常年在鎮北軍,近來又在向王爺請命,想把狼山衛的兵權拿到手……在下以為林指揮使身在軍中,早就與二公子相識呢……”
“王參軍放心。”林川笑起來,“世子與二公子孰輕孰重,你我心里還是有分寸的。”
“對對對對對!”王顯哈哈大笑,越看林川越順眼了。
“王參軍,這次筑塞的事,還要勞煩您回去后在王爺面前多美幾句。弟兄們都卯著勁干活,定不會讓王爺失望。”
“林指揮使放心!您這邊的辛苦,在下都看在眼里,回去后定當如實稟報王爺,保準把青州衛的功勞說足說透!”王顯頓了頓,又補充道,“王爺要派兩位參軍過來,盯著筑塞的事情。在下也會提前給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到了青州后,多配合您的安排,不會亂添麻煩。”
“那就多謝王參軍了。”
“好說好說,都是自家人,不說兩家話!”
“哈哈哈哈哈……”
……
青州城。
清風酒樓二樓雅間,七八名文人學子正圍坐一桌。
一個年輕學子拿著卷告示匆匆走進來。
“諸位同窗!青州府貼出大招賢的告示了!”
來人是府學的趙生,話音未落,就把手里的告示往桌上一鋪。
“大招賢?又是哪般噱頭?”
端坐主位的周舉人抬了抬眼。
趙生指著告示上的大字念道:“‘青州賢才策論會’!說是要廣征能臣,不問出身,只考’治理之策’。像什么戶籍整頓、賦稅優化、流民安置、地方教化這些內政實務,都要寫進策論里!”
“哦?竟考這些俗務?”
一個戴方巾的學子湊上前,掃過告示后當即皺眉,“荒唐!我等讀書人十年苦讀,鉆研的是經史子集、八股時文,為的是科舉入仕,將來輔佐君王、執掌大政。戶籍、賦稅這些胥吏做的瑣事,也配拿來考我們?這不是把治國平天下的大道,降格成了地方小吏的營生?”
“就是!”另一個學子連連附和,“圣賢云’君子不器’,我們要做的是坐而論道的清流官,不是埋首賬冊、跟流民打交道的俗吏!”
滿座頓時一片附和聲。
周舉人撫著胡須點點頭:“同知大人也是飽讀詩書,怎會這般胡鬧?選官當以科舉為正途,憑策論論政績,豈不是讓那些沒讀過圣賢書的雜役,也有了攀附官場的門路?長此以往,官場風氣都要被敗壞了!”
“周舉人此差矣!”
角落里突然傳來一聲反駁。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是許文。
他出身寒門,靠幫人抄書維生,在府學里向來沉默,此刻卻站起身來。
周舉人臉色一沉:“許文,你有何高見?”
許文拱手道:“晚輩不敢稱高見,但覺得治理從無大小之分。圣賢書教我們民為邦本,可若連青州的流民都安置不了、賦稅都梳理不清,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再高深的大道也只是空談!還有一點……”
他指著告示上的一段內容。
“諸位再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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