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衙役故意找茬吧,大過年的砸人家門!”
“說不定是有人眼紅人家生意好,報假案呢?”
那領頭的衙役聽著周圍的議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他本是今晚輪值,剛在衙門烤火暖身,就被一個穿黑衣的人找到,說汀蘭閣有女子哭喊,讓他帶人來抓。
他雖覺得蹊蹺,可對方拿出的牌子是宮里的,他哪敢不從?
想著無非是走個過場,把人抓走就行。
可沒料到眼前這伙計這么難對付,一番話堵得他進退不得。
眼下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要是真鬧起來,被上司知道是他引發了治安混亂,別說年終餉銀,怕是連差事都保不住!
他攥著鐵尺的手緊了又緊,進退兩難。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問話:
“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圍著店鋪,是出什么事了?”
眾人紛紛側身讓開一條路。
只見一個身穿捕快服、腰佩長刀的中年男子擠了過來。
他面容方正,眼神銳利,腰間掛著一塊黃銅腰牌,正是盛州府的捕頭邢卜通。
那衙役一見他,眼睛瞬間亮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迎上去:“邢捕頭!您可來了!”邢卜通本是陪妻兒來逛秦淮夜市,見這邊人群聚集,又隱約看到自家衙役的身影,怕出什么亂子,便讓妻兒在旁邊等著,自己過來查看。
他掃了一眼門口的對峙場面,又看了看衙役的神色,皺了皺眉:
“出什么事了?你不在衙門當值,帶著人來這兒鬧什么?”
那衙役不敢怠慢,連忙湊到邢卜通耳畔,壓低聲音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邢卜通聽完,眉頭擰得更緊。
他不動聲色地掃過衙役身后十幾步外的黑衣人群,心里有了數。
他轉頭望向東子,抬手亮出腰間的黃銅腰牌,笑道:“這位小哥,鄙人邢卜通,是盛州府的捕頭。咱們當差的,也是為了這地界的安寧,怕真有百姓受委屈。既然有人報官說聽見女子哭喊,按規矩總得查一查,不然沒法給報官的人交代。這樣,我只帶一個衙役進去,就問掌柜的兩句話,絕不打攪貴店客人談事,還請小哥行個方便?”
東子見這捕頭說話講道理,沒有先前衙役的蠻橫,便點了點頭,側身讓開門口:“邢捕頭既然這么說,那自然沒問題。不過說好,就您兩位進去,可別驚擾了樓上的貴客,不然我不好向掌柜的交代。”
“哎哎,一定,一定!”
邢卜通連忙應下,回頭沖那領頭的衙役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進了門。
東子沖外面圍觀的百姓抱了抱拳,笑著喊道:“各位父老鄉親,沒多大事,就是官爺例行問話,大家都散了吧!祝大伙兒新年發財,萬事順意!”
人群見捕頭親自處理,又聽東子這么說,議論聲漸漸小了,有人開始轉身離開,也有人還在遠遠觀望。
東子趁著這功夫,悄悄與人群邊緣的胡大勇對了個眼色。
胡大勇沖他微微示意。
東子默不作聲,目光瞥了一眼那伙黑衣人,心里冷笑一聲,轉身關上了門。
沒過半盞茶的功夫,門又開了。
邢卜通帶著衙役,點頭哈腰地退出門來。
不遠處的黑衣人見到他們這副模樣,目光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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