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服,這是我男人用命搏回來的,怎么能任由他們強奪?”
“我拿著黃勝的“斬首拜爵牒”向縣廷申訴。
趙甲卻以未及時辦理繼承文牘為由駁回,并援引《軍爵律》說什么未拜而死不得受賜!”
“他胡扯!黃勝陣亡之前,就已經立功拜爵,只是賞賜沒到而已,他們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不懂律法。
但就算不懂律法,我至少知道,隔壁縣的老張立功不如黃勝,死后尚且封賞更多,黃勝怎會比他差?”
“我說要告到廷尉府去,那鄉嗇夫又說秦律規定,越訴者笞四十,呂家也說,敢鬧就告發我們私藏兵器,當黥為城旦!”
“他們人多勢眾,若是偷偷藏了兵器進我家,這事情就要牽連到小石頭,我只能忍氣作罷。”
“我家老娘咽不下這口氣,去呂家門口要討個公道,與那家仆撕扯起來,被他們家仆打成重傷。”
“老娘本就身體不好,如今這樣我只能先照顧她,再鬧下去,耽誤了老娘病情不說,還可能牽連小石頭,我也不敢再鬧了。”
“好在……將軍來了……”
至此,趙誠已經和所算到的事件始末一一對應上了。
他點了點頭,突然輕喝一聲,“頓弱!”
暗中跟隨的頓弱渾身一個激靈。
這能發現我的?
不是,我已經跟了快一個月了,你今天突然說你一直知道???
他倒不是為了跟蹤趙誠,主要是要看著扶蘇,為嬴政匯報扶蘇變化。
如今扶蘇也跟來了,他自然也跟來了。
現在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顯然不能善了,但這事能扯皮的地方太多了,處理不好就是一身騷,他也不好摻和。
但趙誠已經點出,他也只好現身。
“大良造。”
趙誠看著他,問道,“狄道縣縣廷與地方豪強勾結,壓迫遺屬,該如何處置?”
頓弱說道,“此事若是證據確鑿,該上報廷尉,依律斬之,夷三族。”
趙誠突然提戟在手,“那你去上報吧,我來夷他三族。”
頓弱眼角一跳,看著那雙尸山血海般的兇眸,知道趙誠今天恐怕是要大開殺戒。
勸是勸不得的,也不敢勸。
“是。”
只得應了一聲,快馬加鞭向著咸陽城趕去。
而另一邊,靈鳶已經帶著人趕回。
“爵爺,黃勝家田產的田界標識被改動,且山地實為惡田。”
按《田律》,惡田不得充抵軍功田。
“這是縣廷偽造的土地登記文牘,上面將黃勝的田產,劃入了呂家。”
“這是呂家賬本,有向縣廷行賄的憑證。”
趙誠掃了一眼,“好啊,今天一個都跑不掉。”
今天不但要殺,還要大張旗鼓地殺,光明正大的殺!
務必殺得秦國四方,滿朝上下沸反盈天!
不然何以正軍威?
……
狄道縣縣廷。
“劉縣令!此事我再勸你一次,那黃勝是陣亡在滅韓一戰,跟的是那位血屠閻羅,如今那人已是上將軍,更是爵至大良造!”
“聽聞其人殺敵酷烈,卻極為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