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誅心之!
蒙武王翦等人都是臉色一變,做武將的最怕受到君王忌憚。
越有能力的人,越是如此。
趙誠八日滅韓,如今更是手掌血衣軍,不論是個人武力,還是麾下武力,都已經達到了秦國的塔頂。
可以說他若是有反意,幾乎是無人能夠反制。
這事情若是不提出來還好,一旦提出來,不論如何嬴政都會有所忌憚。
到時候就算能夠證明密信是偽作的,那也不能完全打消嬴政的疑慮。
可謂是頂尖的陰險陽謀。
眼看嬴政的面色沉了下來,蒙武心中一急。
他大步上前,一把將那叛國密信拿在了手中,渾身大將威勢洶洶而起,惹得那名外戚官員不敢有絲毫反抗。
蒙武看了一眼密信,怒哼一聲,“此等拙劣偽作,也敢拿出來污蔑忠良?”
“趙將軍一戰而震懾諸國,諸國上下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生啖其肉,怎會與他‘合謀瓜分秦國’?!”
“再者,此信所謂‘合謀’,連具體時日、兵力部署、聯絡之人都含糊其辭,通篇空!真正的密信,豈會如此粗疏?
分明是有人刻意偽造,想借‘叛國’之名置趙將軍于死地!”
“陛下!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趙將軍對大秦忠心耿耿!他若是想要叛國,何必在攻韓一戰中舍生忘死?”
“此等舍生忘死之將,豈容爾等用一紙偽信玷污!
請陛下即刻徹查此信來源,揪出幕后構陷者,還趙將軍清白!”
王翦也是說道,“昌平君一黨阻伐趙,故獻偽信!其心可誅!”
“臣請陛下明察:偽信可辨,忠奸可鑒!”
然而任由他們如何說,嬴政的面色都是依然陰沉。
淳于越見狀開始發力,“二位將軍還沒調查,就能斷定這信使偽造的?”
“再者說,此密信雖未實證,卻已露‘疑似’之跡!《春秋》有云:‘疑罪從有,防微杜漸’。
若待其真與趙國勾連,兵臨咸陽城下,再悔之晚矣!”
“此人殺伐太重,又有武力超群,如今更是手掌血衣軍,若是真有不臣之心,則秦國危矣!”
聽到淳于越的話,嬴政的面色明顯更加陰沉了一些。
“把信給寡人呈上來!”
趙高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低著頭幾步下了殿堂,將密信拿了回來遞給了嬴政。
嬴政看著密信,默不作聲。
大殿之上卻是愈發沉悶,好似雷霆暴雨將至前的烏云密布。
嬴政指尖叩擊案幾,目光沉凝如淵,掃過階下群臣,最終落在趙誠的身上,語氣聽不出喜怒,“趙將軍,你如何自辯?”
趙誠挺立殿下,不卑不亢說道,“敵國詭譎伎倆罷了,臣清者自清。”
他暗嘆嬴政演技真好,與之相比自己倒像是個面癱了。
嬴政冷笑一聲,“好一個清者自清。”
“趙將軍之功,寡人記著;諸國流,寡人也看到了。”
“然‘合謀分秦’四字,觸及底線。”
他抬手止住欲開口的蒙武,聲音陡然轉冷。
“他破韓敗趙,銳不可當,是大秦之幸。
可若真有二心,便是大秦之禍。
朕寧可錯疑,不可錯放。
六國虎視眈眈,寡人賭不起,大秦也賭不起。”
“潁川郡剛定未久,需人鎮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