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疑,見咱們辦事不利,定會狠狠責罰。
但卻無妨。
等他看到這些證據,只會覺得是趙誠因為私怨在暗中操作,打壓咱們。
而昌平君都已經負荊請罪,卻還是被趙誠打成重傷,這還不算,他還要打壓異己,想借助陛下的手來對付咱們。
把手伸得這么長,陛下豈能善罷甘休?”
眾人似乎得到了昌平君的啟發,你一我一語,說的那是極為順暢。
再無之前的唉聲嘆氣。
昌平君聽得呼吸急促,傷口的疼痛仿佛都輕了幾分:
“最狠的一招,是讓他自己犯錯。
趙誠不是要封倫侯嗎?
咱們就散布流,說‘陛下有意讓趙誠兼領趙國故地,裂土為王’。
這話傳到趙誠耳朵里,以他的自負,定會在接待陛下時露些驕矜之色。
陛下是什么人?
親政后連呂不韋都處理了,怎會容忍一個外姓侯有裂土之心?
這倫侯的爵位,吾倒要看他承不承受得住!?”
說著,昌平君又想到什么,臉上露出了一絲瘋狂的冷笑。
他聲音壓得極低,“陛下抵達前夜,讓咱們安插在城外的人,挑唆些趙國殘部襲擾城郊的糧營。
不必真成事,鬧大動靜就行。
最好鬧到駕前。
到時候咱們聯名上奏,說趙誠‘治下不嚴’,連陛下的安危都護不住。“
這話似乎又啟發了郁遜,他眼睛一轉說道,“若是在大亂之時,有刺客刺殺陛下,那趙誠護衛不力之罪可就……”
眾人一驚。
昌平君更是目光一定,看了郁遜片刻,才開口說道,“你說了什么,要做什么,吾一概不知……”
“不過,趙誠如虎吞趙,秦國東出之勢無當,陛下突然出巡邯鄲,確實有被刺殺的風險啊……”
郁遜心領神會,眾人若有所思,低著頭一一告退。
直至最后一人離開房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昏暗的房間之中,微弱的天光映著昌平君眼底的陰狠。
他心知,這一計若成,不僅有扳倒趙誠的機會,還能趁機讓楚系在陛下心中重獲信任。
可若敗了,他們這些被貶的人,只會死得更快。
想到曾經的呂不韋,又想到如今的自己,他深知陛下要的是平衡分化,而不是一邊倒的功臣。
只要……
他目光挪移向窗臺,想要看向窗外天光,一吐胸中郁郁之氣。
卻發現,窗戶還關著呢。
屋子里悶得要死。
他心中這口郁郁之氣頓時又憋了回去,心頭大怒。
你們走倒是把窗戶打開啊!
“來人,來人開窗……”
他叫了兩聲,聲音小沒人聽見。
加大了聲音卻牽動了傷口,又是疼得渾身一顫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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