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列人城的街巷里總有著陣陣竊竊私語。
不知從何時起,一個隱秘又恐怖的消息,像藤蔓般纏上了每個百姓的心頭。
起初只是幾個穿短打的漢子,蹲在墻角根偷偷議論。
“聽說了嗎?
那血屠搞‘分田’,根本是幌子!”
路過的婦人豎起耳朵,就聽見下一句更嚇人的:“他是想先用田騙咱們信任,等咱們都信了,就把人聚到一起,用‘采生折割’的邪術屠城!
上到八十歲的老頭,下到剛會走的娃,一個都不留!”
“采生折割”四個字,像淬了毒的針,扎得人心里發毛。
列人城的百姓誰沒聽過這邪術的傳聞?
據說能把活人拆骨剝皮,用這些人的怨毒和精血,提升自己的力量,或者練出害人的妖物。
如今這話安在“血屠”身上,竟很容易讓人相信。
畢竟,“血屠”會采生折割之術的事情早傳遍諸國。
殺人屠城對他來說,更是像砍瓜切菜一般尋常。
消息越傳越廣,從北街的綢緞莊,傳到南街的糧鋪,再傳到城郊的佃戶村。
百姓本就對“一家百畝田”的好事半信半疑。
活了一輩子,哪見過天上掉金餅的?
此刻聽到這消息,心里最后一點期待也碎了,立刻對流信了八成。
“我就說嘛!”
蹲在老槐樹下的老農,磕著旱煙桿,老臉皺成一團,“一家百畝地?
白給?
連這種好事能輪著咱們?
這分明是個陷阱,丟命的陷阱啊!”
旁邊的婦人抱著孩子,手都在抖:“怪不得他要分田,原來是看上咱們的命了!
那‘采生折割’,聽著就瘆人,我家娃才三歲……”
話說到一半,就哽咽著說不下去。
“可不是!”穿粗布衫的漢子攥緊了鋤頭,指節泛白,“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稱號,這血屠閻羅殺人如麻,這消息肯定是真的!”
恐慌像潮水般漫過全城。
有人縮在家里不敢出門,有人對著祖宗牌位磕頭,還有人抱著鋪蓋卷,想逃去深山,卻又怕路上遇到血屠。
街巷里沒了往日的熱鬧,連狗吠都少了,只剩一片死氣沉沉的壓抑。
“這可怎么辦?真要等死嗎?”
“別慌!我聽說有人去求援了。
之前咱們趙國的一支鐵軍,就藏在西邊的山里,已經答應來護著咱們了!”
“鐵軍?”
眾人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很快,又有人垂頭嘆氣:“那有啥用?整個趙國的軍隊,都打不過那血屠,一支藏在山里的舊部,能擋得住他?”
“怎么擋不住?”
突然有人高聲反駁,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漢子,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一支援軍不夠,咱們加起來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