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何出此?”
顧悅抱著手臂,冷聲開口。
“就算是官府定罪,也要講證據的,難不成楊大人先前在長公主那所都不過是做戲而已?”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楊昀站在楊懷遠身后,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壓都壓不住。
“怎么,現在是敢做不敢當?”
顧悅長舒口氣。
看來,她在酒樓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就是楊昀。
“這事,你若是覺得我這個做父親的管不了,那就稟明長公主吧!”
見顧悅不服管束,楊懷遠倒是學聰明了,主動要把這事鬧到長公主那去。
說到底,他就是希望長公主對顧悅徹底失望,以后都不會再管她才好。
那樣,他要做什么手腳都更方便。
“楊大人,你不問問我今日跟誰見了面嗎?”顧悅意有所指地提醒道,“現在不問,興許會后悔。”
剛才蕭燼跟她提及,他們先前抓到的那些在寒食節下毒的奸細,供出了楊昀的名字。
雖然,楊昀是讓小廝替買,但是對于這些奸細來說,想要查出幕后之人,自然有他們的途徑。
蕭燼以為,楊昀是為了對付顧悅,所以特意提醒。
但是顧悅一早就讓人盯著楊昀,自然很清楚那毒都下給了誰。
所以,她提議蕭燼親自上門拿人。
只要當場揭穿楊昀給長公主下毒一事,暗示他與前朝奸細有染,那么長公主就絕對不會再插手此事。
楊昀,必死無疑。
蕭燼同意了。
只可惜,楊家父子并不覺得顧悅能有什么威脅。
此刻,楊昀激動不已,“父親,你看她承認了!”
楊懷遠沉聲道,“來人,把郡主帶走!”
“不必了。”顧悅看了楊昀一眼,“這段路,我自己走,就當……我送你最后一程。”
楊昀對上顧悅的目光,心里一個咯噔。
轉念一想,覺得她就是虛張聲勢,當下嗤笑一聲,不做理會。
牙尖嘴利。
他倒是要看看,到了母親那,顧悅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等到了長公主的院子,顧悅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給長公主捏著肩膀的楊婉儀,而長公主面前放著一碗已經用了一半的桃花羹。
對于有毒的東西,哪怕她掃一眼,都能辨別出一二。
更別提,長公主已經有了不甚明顯的癥狀。
“你們怎么一塊過來的?”
瞧見三人,長公主也有些意外。
雖然他們在她面前倒是都收斂了脾氣,可她心里明白,想要徹底放下芥蒂,根本不可能。
“悅兒出門,咱們也不攔著,可她竟然與外男私會。”在長公主面前,楊懷遠一副慈父模樣,嘆了口氣道,“虧是自家人瞧見,若是傳出去,府里頭的姑娘怕是沒臉見人。”
“是啊,母親。”楊昀立刻道,“本該說親的時候,郡主真鬧出笑話來,豈不是連累婉儀?”
“去見了誰?”
相較楊懷遠父子的有意指責,長公主似乎有其他想法,抬眸去看顧悅。
“攝政王。”
顧悅平靜地開口。
一屋子人頓時閉了嘴。
“就算……就算是攝政王。”楊昀并不知其中隱秘,半晌之后才找回聲音道,“攝政王也是男子,怎可私下與他見面?”
顧悅端著茶盞喝水,沒理會楊昀。
將死之人,何必多。
“說了什么?”
長公主眉心一動,起了幾分好奇的心思。
“王爺說,皇上準備給我們賜婚,等到賜婚圣旨下來,就會把聘禮送入府中。”顧悅很是淡然,“問我有什么特別喜歡的,他給我尋來。”
賜婚!
楊婉儀眼里的嫉妒幾乎都掩飾不住。
太子已經好久沒有理會她了,為什么顧悅的命就這么好!
竟然能嫁給攝政王!
“他倒是個有心的。”
長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上多了幾分喜色。
她本以為顧悅在外頭扔了這么多年,又與府里人都不親近,而且楊婉儀他們的身子骨愈發健朗,興許這個女兒是要舍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