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汪興民過來,蕭良就將徐立桓趕下車:“我們跟汪書記過去,你就在這里等著,通知一下劉書記、梁鎮長!”
不能去第一現場看熱鬧,徐立桓內心感到好委屈啊,但又不能跟汪興民搶座位,極度后悔沒有第一時間調兩部車過來。
新亭鎮就在云社北面,駕車沿鄉鎮公路開過去,風馳電掣,蕭良他們也就用了一刻鐘趕到范春江家,看到有兩輛警車停在院子前:新亭鎮派出所接到電話通知后也已經出警趕了過來。
雖說都快十一點鐘了,這時候院子里還是擠滿了看熱鬧的民眾。
袁文海與汪興民走進屋里去,蕭良與顧培軍就站在走廊里往里張望。
羅學嘉臉色發青躺堂屋磨石地上,錢海云剛拿醫療箱給他簡單做了一些止血包扎,但還是一動不動躺在那里,地上、頭臉以及身上都是血。
袁文海走過去,伸手探了探鼻息,朝蕭良這邊微微點點頭,表示人沒有被打死,還有口氣在。
范春江失魂落魄坐在桌旁,也是頭破血流,正有民警給他簡單包扎;范春江的妻子正神情亢奮的跟兩邊出警的民警解釋發生的一切,看到汪興民走進來,又拽住他的胳膊,訴苦道:
“我家老范剛回到家里,我們夫婦倆在堂屋說著事,他就從后院墻翻進來,拿起扁擔,逮住我家老范就往死里打。虧得我家老人陪小孩在縣里讀書,沒有在家,要不他們誰挨一兩扁擔,后果不堪設想啊。你們快把他銬起來,小心他醒過來再暴起傷人!現在的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汪書記、袁所長,我已經通知縣人民醫院調救護車過來……”錢海云跟汪興民、袁文海匯報道。
羅學嘉情況看著不輕,錢海云肯定要第一時間通知縣人民醫院派救護車過來,盡可能避免出人命案子,但這個案子要怎么處理,他沒有資格決定。
汪興民又看了看一眼躺地上的羅學嘉,汪興民走到范春江跟前,沉聲說道:“這事,我只能給唐書記打電話匯報了。”
范春江就像是被抽掉一根筋似的,沒有吭聲,渾渾噩噩的點了點頭。
汪興民拿出手提電話,直接撥到唐繼華的住所:“……現場已經保護起來了。除了對受傷的羅學嘉做了緊急包扎外,兩邊的民警到現場后,都沒有做什么,保持他們過來時的原樣。對了,已經通知縣人民醫院調救護車來了,縣公安局那里還沒有通知。好的,我在這里等縣公安局派人過來!”
汪興民收起電話,跟袁文海、錢海云以及新亭鎮出警的領隊說道:“我給縣委唐繼華書記做了匯報,唐繼華書記會親自通知縣公安局接手案件的偵查,大家目前保護好現場,等縣局的人過來。”
拉了警戒線,附近群眾擠在院子里探頭探腦看了一陣子就陸續散去。
汪興民、袁文海也沒有在屋里等著,而是跟蕭良、顧培軍坐到院子里抽煙說話。
范春江家從外面看是典型的農家小院,也沒有翻新建小樓,還是五間瓦房,但院子里鋪了石材,種植了花花草草,頗為典雅,角落里還有一座涼亭,置有石凳石椅。
徐立桓耐不住性子在梅塢街等,很快又調了一部車,與聽到消息劉輝、梁朝斌一起趕了過來,站走廊里往里探頭探腦看了好一會兒,又跑到涼亭來,好奇的問道:“范春江有交代怎么回事?”
“范春江沒說什么,他老婆說羅學嘉突然從后院墻闖進來就要行兇,羅學嘉是被他們防衛打倒。到底怎么回事,等縣公安局的人過來調查才知道。”顧培軍聳聳肩說道。
“這報應也來得太快了,”徐立桓咂舌道,“范春江現在是希望羅學嘉死呢,還是希望他不死啊?”
“現在就算羅學嘉死,也沒用了吧?”梁朝斌感慨道。
特別嘉樂之前遇到危機的時候,羅學嘉曾在嘉樂科技內部多次宣稱有一些股份是替范春江代持的,但范春江一直都還沒有將出資款給他;羅學嘉這么做,說白了就是怕范春江有朝一日賴賬。
甚至梁朝斌他們都有聽到傳聞。
只不過以前這些都是傳聞,就算有誰當面聽羅學嘉說了,也不足以構成舉報范春江的必要條件;因為羅學嘉隨時可以矢口否認。
倘若羅學嘉這次“不幸”死了,縣公安局介入調查,那些聽羅學嘉說過的人,就將是重要的口供證據,從而推斷出羅學嘉翻墻闖入,是出于經濟糾紛——總不可能說羅學嘉是過來偷錢財的吧?
羅學嘉又沒有攜帶兇器,扁擔很明顯還是范春江家的,最后發生爭斗死亡,預謀殺人肯定談不上,防衛過當或過失致死,范春江夫婦是怎么都逃不脫的。
在中國法律上,可沒有翻墻入戶就可以無限自衛這一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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