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澳是八十年代之后,在小漁村基礎上填海建設的新市鎮,不是香港傳統的豪宅區,但五零年渡海就在將軍澳扎根的朱家來說,卻極難得的趕在將軍澳軍大規模開發之前,拿下較大片的土地建設私宅。
朱鴻召的住所占地就有兩畝,房屋面積近千平方,以將軍澳樓市地價騰飛十倍之后的價格衡算,一棟別墅就價值上億港幣,放在此時的內地,真的要嚇煞人呢。
朱家大宅占地面積更大,建在面海的半山腰上,歐式庭園風格,大門前種植兩株婆娑的羅漢松;大門與柏油路之間是石板鋪就的小廣場,占地就有上千平方米。
大門前就有鴻臣的工作人員負責接待。
蕭良心想朱鴻召、朱祎琳心情悲切,聞訊從東洲倉促趕回,還得手忙腳亂參與喪事的各種安排,就沒有電話聯系他們,而是根據鴻臣工作人員的指點,將車停在院子外的廣場上,走進去吊唁。
正對大門是一座帶噴泉花池的小廣場,廣場后是朱家大宅的主樓,四層高,粗看建筑面積就得有兩千平方米。
主樓左側還有一棟兩層高的附樓,約四五百平方米的樣子。
此時主樓的底層大廳,已經遵照最傳統的葬禮儀式,布置成朱鴻臣的靈堂——這在此時的香港已經是極罕見了。
右側有一道院墻所隔的三層小樓,雖然看上去要比主樓小了一大圈,外立面卻都是高端石材包覆,羅馬柱環繞,看上去要比主樓還要精臻典雅。
蕭良聽朱祎琳說過,那棟小樓是她媽媽在世時的居所。
雖然明天才是朱鴻臣下葬的日子,但今天就有不少親朋故友以及鴻臣的管理人員趕過來吊唁;前院三三兩兩有不少。
朱鴻臣在病榻上躺了有三四年了,蕭良從這些親朋故友臉上看不到多少悲切,但這也是人之常情,輪不到他置喙什么。
“小蕭總,熊總,你們過來了!”
朱瑋興趕回來已經換了孝服,此時站在主樓臺階前跟朱璐說話。
平時他對蕭良不理不睬,但此時作為朱家子侄,他要負責招待上門吊唁的賓客,與朱璐一起迎了過來。
“那個唐燕妮,我下飛機過邊檢走進接機廳,看到她跟兩個像幫派分子的男子有眼神交流,卻始終假裝不認識。瑋興總,你可能要稍微注意一下。你要是有介紹朋友給她認識,最好也說一下。”
之前看到朱瑋興對唐燕妮很上心,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得手,又或者得手后已經沒了興趣——蕭良不知道則罷,要是知道了還不提醒一聲,真要搞出什么事,朱鴻召非跟他翻臉不可。
“……”朱瑋興一臉難以置信看了蕭良有一兩秒鐘,他心里不相信蕭良打眼真能看出什么來,但也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這事會有所注意。
不要說仙人跳了,富家子弟淪為幫派分子的目標被綁架,之前香港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唐燕妮是長得可口誘人,但不跟身份背景復雜的女孩子牽涉太深,也是朱瑋興獵艷的準則;再說他也不缺獵物。
朱瑋興、朱璐陪同蕭良他們走進靈堂。
靈堂也是非常傳統的布置,偌大的客廳,水晶吊燈等過于富麗堂皇的裝飾品,都已經臨時拆卸掉了。
擺放牌位的長案正對著大門,棺木擺放在長案之后,兩側有頌經的和尚超度,跟內地幾乎沒有區別。
朱祎琳回來后也換上一身白孝,與朱瑋益以及一名看著僅有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站在墻邊。
蕭良、熊志遠走進靈堂上香行禮,他們也走過來回禮。
蕭良是第一次見到朱鴻臣的大房朱王惠珍。
朱鴻臣結婚很晚,差不多等到鴻臣走上正軌,年過四旬才娶了當時年紀未滿二十的朱王惠珍,生下長子朱瑋益;此時的朱王惠珍還未滿六旬,略顯瘦削的臉龐,也許是平時注意保養的緣故,又或許今日也很注重收拾,看上去就像未滿五旬的中年婦人,只是此時的眼神陰戾多過悲切。
朱王惠珍與朱鴻臣認識之前,是將軍澳中醫診所的一名護士,鴻臣集團后來收購了這家中醫診所,在其基礎上創辦鹿角醫院,就一直是朱王惠珍負責打理。
朱祎琳的母親暴病時,才年僅四十,又是在朱王惠珍主持的鹿角醫院里搶救無效身亡,就難怪有死因成迷的傳聞。
蕭良注意到朱祎琳此時的臉色更蒼白了,雖說回來看到她父親病逝后的樣子會更感悲切,但她小嘴緊抿著,站在朱王惠珍與朱瑋益一旁,小手拽緊著拳頭,還微微有些發抖。
蕭良疑惑的看了朱瑋興、朱璐一眼。
朱璐惘然無覺,應該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是朱瑋興流露出一絲難堪。
沒看到朱鴻召的身影,蕭良走出靈堂。
朱家大宅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優越,站在主樓前的臺階上,視野越過院墻,就能眺望到將軍澳外圍的湛藍海水,不會被將軍澳近海新填土地所建的高樓遮擋,而左右又綠蔭環抱。
說實話,蘇利文、熊玉瓊夫婦在山頂傳統豪宅區的住所,都還遠不及這里的氣派。
朱鴻召不知道剛才去了哪里,這時候大概知道蕭良他們到了,第一時間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