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韋軍從辦公樓走出來,校門內側有一排樹擋住視線,走出校門口才看到喬任梁的座駕停在外面。
劉韋軍朝坐在奧迪車里的喬任梁,以及下車像是正跟蕭良寒暄的校辦副主任梁繼平打招呼:
“喬校長、梁主任,你們也認識蕭良啊?他們三個人都是我八五年帶班時的學生,不想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
這時候喬任梁才從奧迪車副駕駛走下來,冷冷的打量了蕭良、胡婕、卞曉娟三人一眼,敲打劉韋軍說道:
“我到縣中后一直強調學校的作用是教書育人,要注重培養品學兼優的學生,而不僅僅單看成績。劉校長你自己看看,你們以前培養的學生,一個個都什么素質?”
劉韋軍怔在那里,一時間腦子卡殼,不知道校門口發生了什么事情,叫喬任梁沖他發這么一通脾氣?
高一新生文科班班主任朱曉琳剛在辦公室接到門衛電話,說她們班有個學生上學遲到,被喬校長在校門口逮住了,叫她到校門口領人。
她與劉韋軍一同從辦公樓走出來,從劉韋軍嘴里知道這個被逮住的學生的姐姐,還是縣中畢業的;朱曉琳還打算在喬任梁面前打個圓場,就將學生領進去。
看到這一幕,朱曉琳也就卡殼兩秒鐘,就對胡嫻就嚴厲教訓起來:“六班這個學生,就你事情最多:昨天不返校,今天返校還遲到,你有沒有將校規校紀放在眼里?東西放到宿舍后,回到教室寫一千字的檢討!”
新任校長與副校長之間,朱曉琳站誰還分得清楚的。
三個小青年是劉韋軍以前的學生,不管他們剛才是怎么得罪新任校長喬任梁,朱曉琳犯不著這時候插什么話,反正叫他們知道胡嫻以后落在她手里就行了。
喬任梁也不給胡婕她們解釋的機會,見朱曉琳表現還可以,就徑直拉開車門坐回車里。
梁繼平這一刻也是心領神會,掃了容貌很有些扎眼的胡婕一眼,也鉆進車里,將奧迪車發動起來。
“喬校長,我搭一下你的車。”朱曉琳拉開車門,腰肢像水蛇似的鉆了進去。
看著黑色奧迪揚塵而去,消失在校園,眾人在尾氣里面面相覷。
“這個喬任梁可真是把當領導的精髓都學透了啊!”蕭良忍不住感慨起來,心想劉韋軍要是氣性大,能被喬任梁這一番作派氣出兩碗老血出來。
“剛才發生了什么事?”劉韋軍問道。
一事不托二主,胡婕他爸有戰友在縣中任職,胡婕之前借讀也是托這個戰友一手操辦,這一次胡嫻借讀,胡婕當然也不會節外生枝。
卻是胡嫻文理分班出了岔子,她爸之前的戰友無能為力,胡婕才想著找之前的班主任劉韋軍;還是卞曉娟熱心,將這事攬過去,負責打電話聯系了劉韋軍。
在電話里劉韋軍提到蕭良,問卞曉娟跟蕭良有沒有聯系,胡婕才猜測劉韋軍應該知道蕭良他家在市里的關系。
現在看劉韋軍非但沒有半分埋怨,還頗為關切的詢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胡婕卻是越發篤定了,解釋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現在學校管理這么嚴格,開車送我妹妹過來被擋在校門口不讓進。我們正準備先讓我妹妹拿著東西先進學校,再將車倒出去,喬校長他們的車就到了,按喇叭催促了好幾下,蕭良就有些不樂意了……”
卞曉娟問劉韋軍:“劉老師,那個梁主任什么來頭啊,脾氣那么急躁,‘叭叭叭’喇叭按個不停,差點把蕭良給惹毛了。”
“瞧你們倆一唱一和的,好像我今天沒事做,真跑來縣中找碴來似的。”蕭良撇撇嘴說道。
“這個梁繼平啊,是縣常委梁仲民的侄子,部隊轉業回來,在教育局做了兩三年的司機,風聞不是特別好。上半年縣教育系統調整,喬任梁從川江中學調到我們這里來當校長,梁繼平就提干到我們學校擔任校辦副主任,”
劉韋軍怕蕭良不了解里面的曲折,特意解釋詳細了一些,
“梁仲民最初是獅山的教育局局長,擔任了一段時間分管教育的副縣長,又擔任縣委常委、城關鎮黨委書記,現在是縣委組織部長;喬任梁早年在城關鎮初中做過幾年的語文老師,之后一直在城關鎮黨政辦工作,三年前直接調到川江中學當校長……”
蕭良點點頭表示理解:
喬任梁在城關鎮就攀上梁仲民的關系,成為梁仲民的嫡系,之后又得梁仲民助力,先后在川江中學、縣中擔任校長,他將梁仲民的侄子梁繼平調到身邊當嫡系,當作利益捆綁的一種回報。
雖然前世蕭良他不怎么跟以前的同學、老師聯系,但也知道獅山縣中在喬任梁手里折騰沒落的一些事情。
說白了喬任梁既無能力,也無資歷,為了能在縣中站穩腳,只能折騰拉幫結派那一套搞內斗,搞得全校上下無心搞教學,多好的底子也不夠糟蹋的。
“胡嫻調班的事,會不會有問題?”卞曉娟擔心的問劉韋軍。
“沒事,我過后找喬任梁解釋一下就行,調班也不是什么大事。”劉韋軍說道。
這事如果沒有蕭良,劉韋軍知道他在喬任梁面前說話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