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培軍、葉曉華明天還有事,從永和園餐廳出來就直接坐車返回東洲了;蕭良回到住處,則先給熊志遠、許建強以及錢晉章、朱鴻召等人打電話通報了今日晚宴沖突的情況。
“鄭仲湘不咬鉤怎么辦?”
朱祎琳不樂意參加虛偽敷衍的宴會,早早就拉胡婕回來了,但這會兒挨著蕭良身邊而坐,聽他跟幾個人通過電話,也大體知道酒桌上發生的詳細情形了。
當然她更清楚蕭良的真正意圖是什么,這時候反而擔心鄭仲湘不咬鉤。
“被當成全球科技巨頭一樣的存在,又入選全球商界新一代領袖,又躋身香港十大富豪榜,又是亞洲科技天王,這么多光彩熠熠的頭銜都籠罩在他的身上,卻從我這里得不到太多的尊重,你覺得他能忍?”蕭良腳蹺到茶臺上,笑著說道,“換作剛來東洲時的你,你會不會忍我?”
“你這么遭人恨,我恨不得想咬死你!”朱祎琳張牙舞爪撲上來,揪住蕭良的耳朵,恨不得要在上面咬兩口。
蕭良將朱祎琳抱住,問坐在一旁的胡婕:“你想不想咬死我?”
“呸!”胡婕橫了蕭良一眼,將他的腳從茶臺上推開,將筆記本電腦搬過來,說道,“憑白多了這么多工作,誰有空咬你?”
明天說是王新代表蕭良及蝸巢科技去找省教育廳對接捐贈的事宜,但蕭良如此大額捐贈的意圖以及大的方案,胡婕得連夜準備擬個大綱出來。
總不能明天讓王新趕到省教育廳,說蕭良因為跟人意氣用事,拿打賭抽人家的臉,才決定每年捐一個億的吧?
除非蕭良真想炒作個人的聲譽。
蕭良將朱祎琳拉到自己身邊坐好,說道:“就算鄭仲湘給了我辭去星視董事的借口,削弱市場對星視的悲觀預期,我們想要安然脫身,甚至還想將利益進一步最大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方方便便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目前星視總股本為八億兩千八百萬股。
鄭仲湘及手下高層總計持有四億七千九百萬股,這部分股票是超長鎖定,特別是星視進行第二輪新股增發時還進行額外的承諾。
這部分股票,至少在兩千零一年三月份之前,是一分錢都不能減持的。
除此之外,第二輪增發一億三千八百萬股新股,鎖定期是到明年三月上旬。
而蝸巢新技術投資與鴻臣、盈投控股簽署一致行動人協議后,合計持有星視六千萬股,在蕭良辭去董事職務之前,減持也是受到極其嚴格的限制。
目前尚有一億五千一百萬股,分散于其他投資機構以及投資人手里,這部分股票處于完全流通、買賣不受限制的狀況;這部分股票對應星視此時每股高達到一百三十港元的股價,市值高達兩百億。
像亞馬遜、雅虎這類互聯網公司,就算泡沫已經很嚴重了,但好歹還是有可以吹噓的互聯網核心業務模塊,游說已有投資機構繼續持有,源源不斷吸引新的資金涌進。
而星視跟亞馬遜、雅虎這類全球知名互聯網公司相比,要更加的色厲內荏、更加的虛火,現在主要是全球科技股行情方興未艾,大量的投機性熱錢支撐住了星視的股價。
不過,哪怕是買入星視的投資者(投資機構),很多人也都知道他們在玩一場擊鼓傳花的冒險游戲,稍有風吹草動,股價就跳得非常厲害,每天的換手率也高得驚人。
蕭良如果現在毫無理由辭去星視董事一職,緊接著又宣布蝸巢新技術與鴻臣、盈投控股解除一致行動人協議,為清倉減持做準備,會有多少投資人搶他們之前,將星視的股價先砸個大坑?
鄭仲湘與林杰、周培薇、袁可飛、陳逸森等核心高層,他們心里都很清楚,星視的互聯網科技概念還僅僅停留在紙面上,還沒有實質業務,是目前全球科技股如火如荼的熱烈行情將星視的市值帶到上千億的高度。
事實上,哪怕荃灣信息港項目被他們偷梁換柱最終搞成房地產開發,哪怕手機業務順利開展起來,短時間內也遠遠不足以支撐如此之高的股價。
也恰恰是因為這一點,前世英國第二大通訊商大東電報局計劃出售其持有的香港電訊資產時,鄭仲湘才不惜孤注一擲,以現金加新發行的股票總計逾三百五十億美元的代價,搶在新加坡電信局之前,收購香港電訊的資產。
鄭仲湘當時所看重的,就是香港電訊在香港的通信網絡業務,受益于近年來互聯網以及移動通訊等業務在香港地區的高速發展,九八年產生上百億港元的收益。
前世鄭仲湘無視香港電訊本身的凈資產規模僅有兩三百億港元,錯以為香港電訊得益于互聯網移動電訊短時間畸形發展所產生的超額利潤,能夠一直持續下去,錯以為將香港電訊收購到星視旗下,每年上百億的凈收益,就能支撐住星視虛高的股價。
當然,前世星視成功收購香港電訊后,股價是又迎來一波暴漲,但也很快隨著全球互聯網泡沫的破滅,而迅速墜向谷底。
蕭良現在比較頭痛的,就是星視收購香港電訊這件事,會不會發生嚴重的歷史偏轉。
還有一個他內心深處并不希望星視收購香港電訊這件事發生,畢竟這會叫英國第二大通信商大東電報局,輕而易舉從香港吸走兩百億美元的資本(收購是現金加股票的形式,大東電報局最終因為星視股價暴跌,實際沒有吸走全部高達三百六十億美元的收購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