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省政協的座談研討效果,又或者說江省官方這次所體現出來的誠意,遠超黃永峰的預期,于是他答應明天就出面跟韓文松、劉柏接觸,交換意見,盡快推動星視這次危機的平復。
從環泰國際大酒店出來,坐進車里鄭仲湘還在想鐵礦石儲備基地的事。
照道理來說,這事跟他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即便這事蘊藏著很大的機遇,也是應該黃永峰或者他大哥鄭仲澤想辦法去求證。
不過,他心里就是牽掛著,拍了拍坐副駕駛位的陳逸森的肩膀:
“你給溫駿打個電話,看他有沒有什么別的信息渠道,能佐證一下鐵礦石儲備基地的事……”
在鄭仲湘看來,溫駿對蕭良及星源系的了解要更為深入一些,在東洲、秣陵接觸的三教九流人物也多,心想要是溫駿能專門出馬打聽,應該能了解到一些更為詳細的細節信息。
“好的,我現在就打電話,看他有沒有睡,”
陳逸森掏出手機來,翻出溫駿的聯系電話直接撥了出去,電話是通的,但一直沒人接聽,回頭跟鄭仲湘說道,
“這個點可能已經睡了……”
鄭仲湘不置可否,示意陳逸森不要急著掛電話,多等片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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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上海路的一套高級公寓里,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手機在巖板餐桌上震動著,在深夜發出微小卻極其刺耳的響動。
“接電話啊,”
疤臉漢子斜了一眼倔強震動不息的手機,將牙簽吐出來,沖著溫駿撇嘴說道,
“我們只是受朋友之托,登門拜訪一下你,你要是老不接電話,別人還以為我們把你捆綁了呢。你跟秦老板之間只是經濟糾紛,我們也只是出面調停一下,沒有想做什么違法犯罪的事,但你他媽最好也不要逼我們做違法犯罪的事!”
溫駿坐在餐桌旁,雖然很狼狽,卻努力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手指壓著銅質打火機的一角飛快的撥轉,說道:
“我從秦老板那里調了多少資金,白紙黑字都寫得清清楚楚。我現在資金周轉困難,秦老板現在就要我連本帶息歸還他的資金,我只能說照著協議執行就好,我也沒有辦法憑空變出這么多現錢來。我也知道幾位沒有惡意,但你們盯著我,我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接電話啊!”
星視電訊停牌十天后開盤,第一時間股價就暴跌20%。
溫駿在香港開設的賬戶也是瞬間被打爆倉。
不僅僅前期投入上億本金跟融資,在那一瞬間徹底清零,瞬間的穿倉還導致券商提供的融資產生了上千萬港元的虧空。
理論上,這些虧空也是需要溫駿補足,否則就會面臨券商的起訴。
不過,溫駿已經顧不上憂懼這點了。
不是在賭場里面玩,澳門資金公司不可能不對他的賬戶進行監控,隨隨便便憑借一紙抵押協議,就將上億資金拆借給他。
事實上沒等溫駿的賬戶爆倉,疤臉漢子就帶著兩名手下,守在公寓樓與光耀資本的辦公樓附近盯上他了。
爆倉之后,溫駿內心掙扎了兩天,但還沒有等他有所行動,疤臉漢子就帶人將他堵在公寓里,已經整整過去三天了。
疤臉漢子似乎對油鹽不進的溫駿毫無辦法,還在努力想些話勸說,他手下卻沒有太多耐心,上前沖著溫駿的臉頰“啪啪”就扇了兩記狠的,又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罵道:
“瑪碧,真以為我們過來,是陪你這個小癟三過家家來了!”
“住手!”疤臉喝止住手下就要朝溫駿頭臉狠狠踩踏過去的腳,蹙眉說道,“別他媽亂搞得好像我們真是上門綁架來似的!”
溫駿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正要冷笑,卻見疤臉漢子沖兩名手下揮了揮手,他就被疤臉漢子一左一右架住往客廳陽臺拖。
“你們想干什么?”
看到疤臉打開封閉陽臺的窗戶,指揮手下就要將他架出陽臺,溫駿慌亂掙扎著質問。
“我勸你安靜點,要是將左鄰右舍吵醒看到這一幕,不管是故意,還是失手將你從二十層陽臺扔下去,我想警察大概率不會懷疑我們上門討債,會直接殺了你,多半認為你自己慌亂逃跑失足從陽臺摔了下去!”
兩名手下將溫駿架到陽臺外,疤臉漢子還一把將溫駿的衣領子拽住,獰笑道,
“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極力想將你拉回來,你千萬不要亂叫亂動哦!”
溫駿臉色慘白,完全不敢掙扎,就怕疤臉漢子失手,真將他從二十樓扔下去。
過了片刻,疤臉漢子示意手下將溫駿從陽臺外拖回來,將他像死狗一樣扔在陽臺上,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問道:
“現在我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討論一下還款方案了?”
“我有辦法還秦老板現錢,但我要先見到秦老板!”溫駿癱坐在陽臺上,說道。
“看來,你還需要清醒清醒啊!秦老板他自己要愿意干這活,還需要請我們從山西辛苦跑這一趟嗎?”疤臉漢子冷笑道。
見疤臉漢子站起來,又要讓兩名手下將他架出去,溫駿立馬妥協道:
“有些事跟你說也一樣,但你要配合我。你們要知道,我在光耀資本的股份,價值要遠遠超過一個億。要是我陪你們單純拿之前的協議去找丁文江、韓振亞,他們也許會出資接下我的股份,但肯定不會多吐出一分錢來!我們想要他們多掏出錢,就得好好計劃一下,除了歸還秦老板欠債外,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你瑪碧當這些人是蠢貨,他們不趁你病要你命,反而愿意多掏錢買下你的股份?你別做春秋美夢了!”疤臉漢子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