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絕對的兵力優勢,將這支奉軍偏師碾碎!
只要擊潰了王三春,兗州乃至整個魯地的戰局都將逆轉!
翟燕拔出戰刀,厲聲喝道:“傳令!前軍壓上!督戰隊在后,敢有后退一步者,立斬!”
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
黑壓壓的朝廷大軍開始向前移動。
最前面的是被強行抓來的壯丁。
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手中只有簡陋的武器甚至農具。
眼神麻木而恐懼,被后面的精銳士兵用刀槍驅趕著,如同潮水般涌向奉軍的陣線。
在這些炮灰之后,才是翟燕麾下真正的南軍精銳和火器營。
站在定陶城頭觀戰的縣令和一眾投降的兗州官員,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驚肉跳,手心全是冷汗。
叛軍如同蝗蟲過境般撲來,人數多得望不到邊。
“王......王將軍能頂住嗎?”縣令聲音發顫地問一旁的奉軍留守團長。
那團長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道:“看著便是。”
就在此時,叛軍的先頭部隊進入了預設距離。
轟!轟!轟!
定陶城墻下,奉軍預先設好的炮兵陣地,噴吐出一片濃煙。
數十發沉重的實心鐵彈和開花彈呼嘯著劃破天空,尖嘯著砸進了正在推進的叛軍陣中。
剎那間,人仰馬翻,火光四濺!
實心彈犁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溝壑,所過之處,殘肢斷臂橫飛。
開花彈則在半空或地面炸開,破片四射,收割下一條條性命。
王三春這渾人完全不會在意,那些壯丁是不是自愿的,這可是戰爭......
他很清楚,真正殺死他們的不是自己的火炮,而是那些強征他們的叛軍!
被驅趕在前面的壯丁崩潰了,哭喊著向后逃竄,但立刻就被督戰隊的刀槍無情砍殺。
戰場瞬間陷入混亂之中。
翟燕在后方看得眼角直跳,他沒想到奉軍的火炮射程如此之遠,威力如此之猛。
但他也是個狠人,立刻強令后續精銳部隊繼續前進,不惜代價拉近距離!
并命令己方火炮還擊。
沒錯,叛軍也有火炮,但無論在射程、精度還是射速上都明顯弱于奉軍。
叛軍付出了慘重代價,終于艱難地進入了火槍射程。
奉軍主陣兩翼的火槍手們,早已組成了標準的線性陣列。
隨著軍官一聲令下:“舉槍!放!”
砰砰砰砰砰——
白色的硝煙成片騰起,密集的鉛彈掃向敵軍,射擊完畢的士兵迅速后退裝彈,第二列士兵無縫銜接上前。
如此循環往復,奉軍的火槍陣列如同冰冷的鋼鐵機器,毫無感情地接連射擊,保持持續的火力輸出。
叛軍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
他們中間雖然也有火槍手,但無論是訓練、紀律還是武器的質量,都遠遠無法與奉軍相比。
他們的射擊零散而缺乏組織,往往放了一槍之后就陷入混亂,在奉軍高效的齊射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見此一幕,翟燕焦急地大吼:“騎兵!我們的騎兵呢?!”
然而,他的騎兵還沒來得及出動,側后方突然響起了雷鳴般的馬蹄聲。
一支奉軍騎兵,如同鬼魅般從戰場側翼的煙塵中殺出!
火槍騎兵!
他們并不直接沖擊叛軍嚴密的方陣,而是如同盤旋的狼群般,在外圍高速機動,不斷尋找機會。
然后以排為單位,對著叛軍的側翼發起一輪又一輪的齊射。
煙霧彌漫之間,奉軍騎兵打完便走,絕不停留,讓叛軍根本無法有效反擊。
偶爾有零散的士兵沖過來,也被他們用馬刀輕易解決。
這支騎兵的出現,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頭頂有火炮,前方有堅固步陣,側翼和后方有不斷襲擾的火槍騎兵。
士氣早已跌落谷底的叛軍,終于徹底崩潰了。
無論督戰隊如何砍殺,都無法阻止士兵們丟盔棄甲,向后瘋狂逃竄。
整個軍隊的建制完全被打亂,人人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贏了!”定陶城頭上,觀戰的官員們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而在奉軍本陣,一直穩坐中軍的王三春,終于站了出來。
丑陋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弟兄們,叛軍已潰!”
“隨某殺!”
說罷,揮舞著手中長刀,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積蓄已久的奉軍步兵方陣,也如同終于松開韁繩的猛虎,向已經徹底陷入混亂的敵軍,發起全面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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