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說聲好,笑呵呵看著李健群忙活。
一碗噴香的西紅柿雞蛋面很快煮熟,用白瓷碗盛著,李健群端過來,放在茶幾上,又遞給他一雙筷子,笑盈盈說道:“趁熱吧,面涼后就坨了,不夠,電飯鍋里還有。”
高遠把筷子接過來,挑了一綹面條吹了吹塞進嘴里,雙眼忽地涼了,嚼嚼咽下后沖李健群一挑大拇指道:“好吃,我知道你會做飯,沒想到你做出來的飯味道這么棒!
不是我故意拍你馬屁啊,好姐姐,你這煮面條水平,都快趕上我爸了。”
李健群被他一聲“好姐姐”喊得面泛桃花,又覺得心里不是個滋味兒,白他一眼后冷哼道:“你不用總刻意強調‘姐姐’這個稱謂。”
吭哧!
一根面條從高遠鼻子眼里彈了出來。
阿嚏!
這貨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面條落到地上。
高遠笑了起來,拉著李健群白嫩的小手低聲道:“不高興了?”
她又哼了一聲,賭氣一般把手抽了回來。
高遠一瞧,這是真生氣了,連忙祭出哄女人大法道:“姐姐呢,并不僅僅指比自己年齡大的同輩女性,舊時可用于稱呼正室,現代社會中,年輕男子稱呼女性為‘姐姐’,大多帶有討好或親近的意圖,易引發情感共鳴。
當然,我是后一種,可沒想過再娶第二房給你添個妹妹。
誒你別擰我耳朵啊……”
這孫子玩兒現了。
李健群揪住高遠的耳朵,怒道:“好啊小遠子,沒想到你居然還藏著這份心思,你要不說,我還真沒察覺到!
老實交代,你打入到我們文藝戰線內部來,是不是為了泡妹子的?
說!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一個!就一個!還未成年,叫江珊。你得相信我的人品啊,你就算不相信我的人品也得相信我的黨性啊,我對教員他老人家發誓,就算江珊長大了,我對那孩子也沒想法的。
我這輩子只對你守身如玉、忠貞不渝!”高遠沖著燈泡豎起中指,說得斬釘截鐵、大義凜然!
“呸!教員他老人家這輩子最大的悲哀就是老被你們這幫無恥之尤拿來發誓了!”
看著高遠義正詞嚴、滿臉正氣的樣子,李健群松開手,自個兒先笑了。
撮著他些微有些發紅的耳朵,李健群又道:“好了好了,我不是計較這個稱呼,只是一想到自己畢竟比你大,就有點憂愁。”
姑娘這番優容相貌一展現出來,活脫兒一個容妃娘娘附體了。
實話說,李健群這張俏臉多少是帶了點兒苦相的。
只是這段日子跟高遠待在一起,被高遠開朗的性格感染的少了幾分。
此刻真情流露,那股子與生俱來的悲苦相看的高遠心都揪起來了。
他忙又牽起李健群的手,嘆息一聲道:“我不是說過了么,在愛情面前,年齡啊、財富啊、家世啊之類的都是小菜,不值一提。
咱倆愛著彼此,這就夠了。
你這個性格啊,也真得改改了。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別總是從壞的那方面出發。
魯迅先生說過: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干嘛不讓自己度過的每一天都樂呵的呢?”
“滾,別把什么話都往魯迅先生頭上按。先生何時說過這句話?”
見她的情緒緩過來一點,高遠腆著臉說道:“先生沒說過嗎?那就是孔夫子說的。”
李健群服氣了,臊眉耷眼道:“你說得對。”
高遠哈哈一樂,又端起碗來扒拉面條,還偷偷打量大姐姐。
李健群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輕輕將散落在額前的一綹秀發順到耳后,換了個話題,道:“對了,我來告訴你,明天有兩件事情,第一件是演員集體試裝。
第二件是王教授會在下午對全體演員最近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進行一場考核,要求你必須參加。”
高遠咽下最后一口面條,把碗里的面條湯也喝了個干干凈凈,一抹嘴說道:“第一件事情交給你,我不參與,我要出去一趟。第二件事兒,嗯,我會及時趕回來的。”
“你去哪兒啊?”
“嘿嘿……長城公司的匯款單到了,我去銀行辦理取款手續。”
“哦。”
“誒你就不問問給我匯了多少錢嗎?”
“我問那個干嘛?掙多掙少又跟我沒一毛錢的關系。”李健群翻個白眼兒說道。
高遠眼珠兒一轉,低聲問道:“姐,你想不想也掙點兒外匯?”
李健群聞,一雙黑亮的眸子精光爆閃,反握住這貨的手,也小聲蛐蛐:“當然想啊,但是,怎么掙啊?”
“自然是發揮你的長項啊。今天下午老廠長阻止了我把新寫的故事賣給上影廠,說是可以賣給香港的電影公司換人情。我考慮了一下,這個本子給香港電影圈那幫孫子拍有點可惜了,就想著再給他們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