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發火的時候也絕不會憋著。
有道是氣大傷身,生悶氣更傷身。
這貨念頭通達得很。
手指頭鉆心的痛感讓孔茂林撲通單膝跪地,哎喲哎喲叫喚起來。
“松開手!你他媽給我松開手!我的手指頭快要斷啦,救命啊!”
他這一喊,徒弟們紛紛跑了過來。
北影廠也是這個傳統,師父帶徒弟,一輩傳一輩。
他這些徒弟一看師父被高遠死死攥住手指頭,立馬勃然大怒,一個個橫眉立目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跟高遠搏命。
但是他們忘了,這個劇組里全是猛人。
都不用高遠打招呼,一幫練武的漢子們齊刷刷往這幾位身前一站。
杜玉明的三角眼一撩幾位,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問了句,你們想干嘛?
這幾位渾身一顫,定在那里不敢動了。
此時,高遠說道:“我本來不打算跟你計較,因為沒意思。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這就碰觸到我的底線了。”
見孔茂林疼得額頭上見了汗,高遠也擔心自己手上沒數,真把他的手指頭撅折就麻煩了,遂松開手,又道:“春燕姐,給我把他摁住了。”
葛春燕早看這家伙不順眼了,聞說聲好,幾個大步走上前,一腳踹在他后背上,單腿死死頂住他的后脊梁,把雙臂往后一別。
孔茂林的臉就與地面親密接觸了。
他仍舊不服,雙眼瞪著蹲下來的高遠,道:“你敢弄我,小子,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高遠冷笑道:“你也就放狠話這點本事了,還貼我大字報,我借你三個膽子你試試的。
我自問沒得罪過你吧?
你看我不順眼,是因為你們這個創作集體的人都認為水導是被我擠兌走的?
你們以為給我使絆子就算是給水導報仇了?
自以為是!
一把年紀全他媽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敢說水導不是被你擠兌走的嗎?你要不去跟廠長告狀,水導能提前退休?”
孔茂林繼續掙扎,臉都磨破了。
“水導辦理提前退休手續的時候,我在北大邀請老師呢,請問我怎么向老廠長告得狀?你有腦子嗎……”
高遠說道:“你這種死腦筋的家伙,我跟你解釋這個就等你對牛彈琴,說了你也不信。
但是剛才你張口就往外蹦臟字兒,還污蔑是我把水導擠兌走的,這話大家伙兒可全都聽到了。
我告訴你孔茂林,甭跟我擺老資格的臭架子,哥們兒不吃這一套!
也別跟我耍渾蛋,哥們兒渾蛋起來哥們兒自個兒都害怕!
還貼我大字報,就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我直接去法院告你污蔑誹謗罪,法院一受理,我看你工作還保不保得住!
法院不受理也好辦,我他媽貼你的大字報!
我把大字報先貼門口廠標上,廠領導不管,我貼電影局門口去!
電影局領導不管,我他媽去文化部弄你!
看看咱倆誰先死!”
高遠說完,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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