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情緒低沉道：“我看書中記載描述是這樣。”項塵臉色難看，奶奶的，難道自己修行這么多年，修行這么多輩子，最后要像一個凡人一樣死去？何其不甘！“我――這是在什么地方？”這時，敖炳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環顧周圍。然后他就看見躺在自己旁邊的哪吒，頓時臉色大變，又驚又怒：“哪吒！！”他想要召喚自己的武器，但是卻發現動用不了法力了。“敖炳兄，你醒了。”項塵遞過來一只烤兔腿。敖炳目光看向二狗，愣了下，驚訝道：“項塵師弟。”他而后又注意到了楊清，頓時露出警惕之色：“楊清！”“項師弟，這，這到底怎么回事？”他扭頭看向二狗。二狗嘆息一聲，道：“事情是這樣的――”項塵把前因后果大概說了一遍，知道項塵從哪吒手中救了自己，敖炳對項塵生出感激之色，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感激多久，又聽見項塵帶著自己被吞入了巨海肚中，表情又僵硬了。“這――――這這這――”敖炳是一臉懵逼啊，難道自己非死不可嗎？剛從哪吒手中活下來，轉頭就進入了巨海肚子中。項塵看著敖炳，覺得對方可憐，連一句臥槽都不會說表達自己內心的心情。這時，只剩下一個腦袋的哪吒也懵懵逼逼的醒了過來。“這是哪兒？”哪吒喃喃自語，發出了清脆稚嫩的聲音。“哪吒！！”敖炳憤怒的聲音頓時回蕩他的耳邊。哪吒剛睜開眼，就看見敖炳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在眼前急速放大。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記重拳就狠狠砸在他左眼上。“敖炳你――”哪吒只覺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被這拳打得翻滾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一棵椰子樹上。成熟的椰子噼里啪啦砸落，有一顆正中他腦門，更是雪上加霜。“小賊！”敖炳赤紅著眼撲上來，騎在哪吒身上左右開弓。失去法力的龍族太子此刻全靠肉身蠻

力，拳頭雨點般落下：“抽筋之仇不共戴天！”哪吒倉促架起雙臂格擋，卻仍被幾記重拳突破防御。敖炳的指節砸在他鼻梁上，頓時鮮血飛濺。咸腥味在口腔彌漫，哪吒也被激起了兇性。他猛地屈膝頂在敖炳腹部，趁著對方吃痛彎腰的間隙，一個翻身反將敖炳壓在身下。“當初就該把你龍筋做成腰帶！”哪吒掄起拳頭，照著敖炳右眼就是一拳。這一拳打得實誠，敖炳眼眶頓時青紫一片。兩人如市井潑皮般在沙灘上翻滾扭打，揚起漫天沙塵。哪吒雖然沒有了三頭六臂，但勝在身形靈活。他幾次躲過敖炳的擒抱，抽冷子就往對方軟肋招呼。有次甚至抓起把沙子，揚手糊了敖炳滿臉。“卑鄙！”敖炳瞇著流淚的眼睛胡亂揮拳，卻正中哪吒下巴。這一拳帶著龍族殘余的力道，打得哪吒牙齒咯咯作響，嘴角裂開道口子。哪吒吃痛，發狠抱住敖炳的腰往前沖。兩人踉踉蹌蹌撞進淺水區，激起丈高浪花。敖炳的后腦勺磕在礁石上，眼前發黑。哪吒趁機騎上去，左右開弓就是十幾個耳光，清脆的巴掌聲在海灣回蕩。“住手！住手，你們不要再打啦――”楊清看不下去要上前阻攔，卻被項塵拉住。只見這廝不知從哪摸出把瓜子，津津有味地邊嗑邊解說：“左邊閃避漂亮！哎呦這記肘擊到位......”敖炳突然抓住哪吒手腕，一個鯉魚打挺反制。他額頭青筋暴起，用蠻力將哪吒按進水里。海水灌入哪吒口鼻，氣泡咕嚕嚕往上冒。哪吒掙扎間摸到塊礁石，掄起來就砸在敖炳太陽穴上。“啊！”敖炳痛呼松手，踉蹌后退。鮮血從他鬢角流下，在臉頰劃出觸目驚心的紅痕。哪吒趁機爬起，抹了把臉上的水，吐出口中的海沙，模樣狼狽不堪。兩人隔著三步距離喘粗氣，都成了滾地葫蘆。敖炳的錦袍被撕成布條，露出精壯上身

，上面滿是抓痕；哪吒更慘，發髻散亂，一只眼睛腫得睜不開，活像被馬蜂蜇了。“再來啊！”哪吒嘶吼著撲上去，卻被敖炳側身閃過。龍族太子順勢抓住他后領，一個過肩摔將哪吒砸進沙灘，哪吒悶哼一聲，隨即抱住敖炳小腿狠咬。“啊啊啊，屬狗的你！”敖炳單腿蹦跳著，好不容易甩開哪吒。他剛喘口氣，哪吒又貓腰沖來，腦袋結結實實頂在他胃部。敖炳頓時彎成蝦米，酸水都吐了出來。兩人從正午打到日頭西斜，沙灘被蹂躪得不成樣子。最終他們精疲力竭地仰躺在淺水里，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敖炳的嘴唇腫得像香腸，哪吒的耳朵缺了小塊――也不知是被咬的還是蹭礁石刮的。“停戰...咳咳...”敖炳吐出口血沫，“等出去后恢復法力...再跟你算賬...”哪吒用腫脹的眼睛斜睨他，嗤笑道：“怕你不成...”話沒說完就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項塵這才溜溜達達過來，手里還拎著半只烤兔：“打完了？”他蹲下身，戳戳哪吒淤青的胳膊，后者頓時倒吸涼氣。“嘖嘖，龍族手勁就是大，”又扒拉下敖炳破裂的嘴角，“牙口不錯啊。”楊清翻著白眼給兩人清理傷口。她用棕櫚葉舀來淡水沖洗傷處，撕下衣角包扎。天運神猴蹲在旁邊，時不時伸手戳戳兩人傷處，惹來陣陣怒目而視。夜幕降臨時，篝火旁多了兩個裹成木乃伊的傷號。哪吒和敖炳背對背坐著，誰也不理誰。項塵轉動烤架上的海魚，油脂滴落火堆滋滋作響。“我說...”項塵突然開口，“你倆明天還打不？我開盤口。”“滾！”兩人異口同聲，隨即又因默契而尷尬，各自扭頭哼了聲。海風拂過椰林，帶著咸濕的氣息，星空下的禁海靜謐如鏡，倒映著篝火旁這群落難者的身影，遠處傳來不知名海獸的鳴叫，為這場荒島鬧劇平添幾分蒼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