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姜愛卿就交給你了。”霍臨吩咐道,“宮規禮儀,朝儀應對,好生教導,務必讓國丈……脫胎換骨。”
“臣,領旨。”謝允之應下后,看向姜父,“姜大人,請隨下官來。”
接下來的半天,對于姜父來說,堪稱水深火熱。
謝允之雖然年紀不大,但辦事認真。
他從最基本的站姿、行走、叩拜禮儀教起,每一個動作都要求精準到位。
“姜大人,肩放松,背挺直,目視前方,對,就這樣,保持。”
“步幅大了,收三分,步速放緩,對,再走一遍。”
……
姜父年近半百,何曾受過這等軍訓般的折磨?
一套繁瑣的禮儀流程反復練習下來,他已是汗流浹背,腰酸背痛,那雙手更是因為長時間保持特定姿勢和緊張,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謝允之卻仿佛沒看見,一絲不茍地糾正著他的差錯。
這比當年考科舉還難,皇上這是要他的老命啊!
謝大人看著年紀輕輕,平日里也挺好說話的,怎么做起事來跟變了個人似的,如此嚴厲。
姜父心理叫苦不迭,臉綠得發青,只能咬牙硬撐,無比懷念在府中書房的清閑日子。
與此同時,未央宮內,姜夫人陪了女兒大半日,親自照料了一番,見姜嬛面露倦容,便體貼地告退,由宮人引著出宮。
行至宮道轉彎處,恰好遇上了正從自己宮中出來的麗妃。
麗妃一身華服,妝容精致,眉宇間卻難掩陰郁。
她如今雖奉旨安撫六宮,行遣散之事,但驟然見到未來皇后的母親,心中那股被強行壓下的不甘又隱隱冒頭。
她并未主動讓路,只是站在原地,嘴角扯出一個算不上多熱情的弧度。
“喲,本宮當是誰呢,原來是姜夫人,這是剛從皇貴妃娘娘那兒出來?娘娘剛生產完,正需靜養,夫人雖是至親,也該體恤娘娘鳳體,不宜久留叨擾才是。”
她這話聽著像是關心,實則暗指姜夫人不知分寸,打擾了姜嬛休息。
姜夫人心中一跳,她久在內宅,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各家夫人小姐們,何曾單獨面對過這等高位妃嬪。
她下意識地想低頭,可又被她硬生生克制住了。
不行,不能慌,嬛兒如今是皇貴妃,馬上就要封后了,她如果刻露了怯,往后這宮里的人會怎么看她?
老爺是指望不上了,見著皇上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她可不能再給女兒拖后腿。
姜夫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慌亂,不卑不亢地行了一個禮,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平穩。
“臣婦參見麗妃娘娘,娘娘教誨的是,臣婦今日得皇上準允,入宮探望片刻,不敢久留,現已探望完畢,正要出宮,絕不敢驚擾皇貴妃娘娘靜養。”
她這話答得不卑不亢,既點明了是奉旨入宮,又表明了自己懂得分寸,即刻便走。
這一切,恰好被不遠處經過的霍臨看在眼里。
麗妃竟然敢在未央宮附近擺架子,敲打岳母,看來是日子過得太清閑了!
倒是岳母,比他想的要強些,關鍵時刻沒露怯,沒讓麗妃占了上風去。
看來這家,還是岳母撐著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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