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機場外停穩,羅鎮岳沒有下車,只是偏頭看了一眼副駕上的林默。
“到了帝都,安分點。”
“收到,羅政委。保證不惹事,專心學習,天天向上。”林默解開安全帶,嬉皮笑臉地回應。
羅鎮岳沒理會他的貧嘴,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記住,你雖然不是當兵的,但好歹是從我這里走出去的兵。別給我丟人。”
林默拉開車門的手頓了一下。他轉過頭,看著這個外表嚴厲,內心卻像一團火的男人,難得地正經了起來。
“是!”
一個標準的軍禮。
羅鎮岳揮了揮手,示意他快滾。
林默背上包,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機場航站樓。
越野車沒有立刻開走,直到那個單薄又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
一進大廳,林默就看到了站在值機柜臺旁的韓清。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米色風衣,長發束在腦后,氣質干練又清爽,在喧鬧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學姐。”
韓清回過頭,將手里的兩張登機牌遞給他一張。
“你的。時間正好。”
她的目光在林默身上掃過,從上到下。
“你好像……結實了點。”
“軍營特產,每天附贈肌肉酸痛大禮包,想不結實都難。”林默接過登機牌,活動了一下肩膀,每一塊肌肉都還在叫囂著昨天的五公里。
兩人并肩走向安檢口,一路無話。
直到坐上飛機,系好安全帶,韓清才再次開口。
“我父親那盤棋,你看懂了多少?”
林默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看懂了一半,還有一半在猜。”
“哪一半?”
“我猜,他真正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高家。”
韓清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那是什么?”
“是高家背后的那張網,還有織網的人。”林默睜開眼,側頭看著她,“高家只是個節點,拔掉一個,還會有新的長出來。只有把整張網都燒了,才算完。”
韓清沉默了。
她發現,自已和林默,這兩個在法律框架內思考問題的人,都被她父親上了一堂課。
一堂關于權力和斗爭的,現實主義課程。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學的法律,只是棋盤上的規則。”韓清看著窗外的云層,輕聲開口,“而他們,是制定規則和利用規則的人。”
林默沒有接話。
他只是覺得,羅鎮岳讓他往死里練體能,或許不只是為了讓他強身健體。
更是為了讓他明白一個道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精妙的規則,也可能不堪一擊。
飛機落地,兩人隨著人流走出機場。
一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囂張地停在出口最顯眼的位置。
陸衡戴著墨鏡,倚在車門上,正不耐煩地看著手機。看到林默出來,他一把摘下墨鏡。
“喲,我們的英雄回來了?瞧這黑的,我還以為非洲友人來支援建設了。”
話音剛落,一輛沉穩的黑色輝騰悄無聲息地滑到旁邊停下。
車窗降下,是周敘白那張戴著金絲眼鏡的臉。
“上車,別在這兒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