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點頭:“侯爺說得有道理,皇兒出宮在外,總不能再讓后宮的事拖了后腿。”
說完,又轉頭看向下頭跪著的人:“你們之間有什么小心思,哀家清楚得很。侯爺親眼所見,總不會有假。德妃在宮中一向低調乖順,卻不想竟然被你們欺負到了頭上。這規矩不立,往后宮里還怎么分尊卑?來人啊,罰段才人三十個板子,其余人二十個。就在外庭用刑。”
“是!”宮人應了,紛紛動手將這一個個的人給押出去。
“太后!”湯氏皺眉:“嬪妾沒有動手,只是路過看著而已,也要同罪嗎?”
她名義上好歹還是攻玉侯的人,賀長安告的狀,難不成還要連她一起罰?
太后一頓,也有些拿不準,便看向賀長安,詢問他的意見。
賀長安垂眸,早知道這人到哪里都是不消停的貨,那他便不送給帝王了。當刀使都有兩面,有一面還可能傷著花春。
“后宮之事。微臣是不該插手的。”他朝太后拱手,低聲道:“但有人以下犯上,有人冷眼旁觀,立場既然都是一樣,那也該一并懲罰,這是臣的建議,至于太后要怎么做,臣不敢置喙。”
話說得漂亮,他這么一說,太后不罰就怪了!湯氏咬牙。恨恨地看了賀長安一眼,沒想到這人會這樣狠心,為了花式一個人,寧肯得罪這么多人。除開她這個沒背景的,其他人家世可都不低!
許貴嬪心里也有怨,但是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悶聲跟著宮人出去。
花春冷眼旁觀,捂著肚子看著她們被押在一條條長凳上,因為人數多,拿凳子和廷杖來都費了不少功夫,接著就聽見跟交響曲似的此起彼伏的嚎叫聲。
二十個廷杖啊。后宮里打人的力度沒有前朝那么重,但是也是這些嬌弱女人難以承受的。花春嘖嘖地看著,心里也算是舒坦了不少。后臺硬就是好,討回公道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情。
武貴嬪站在旁邊,手捂著肚子,神平靜,仿佛下頭打的人不是她這邊的一樣,眼瞧著一個個聲音從高到低,從中氣十足到低聲哼哼,她淡淡地笑道:“這一頓打,宮里也應該消停一段時間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用多操心,養好身子就是。”
“是。”武貴嬪頷首,神淡然地看了花春一眼。
花春抿唇,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趁著賀長安也在,將有身孕的事情說給太后聽?
但是轉念一想,要是這個時候讓太后知道了,肯定就不會放她出宮,說不定也會留她在慧明殿。武貴嬪不是個簡單角,肯定又有不小的麻煩。
還是等皇上回來之后再說,那時候肚子也夠明顯了,想遮掩也遮掩不住的。
于是她便繼續沉默看外頭的行刑進程。
板子打完了,好幾個人也都昏了過去,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宮人們紛紛將人抬回去,太后和藹地看著攻玉侯道:“侯爺該接德妃出宮了?”
“是。”賀長安起身行禮:“多謝太后。”
“有什么好謝的。”太后微笑道:“皇上離京這段日子,朝中的事情還得你多擔待。”
“微臣必定全力以赴,等皇上回來。”
滿意地點頭,太后揮了揮手,花春就同攻玉侯一起退了出去。
“身子沒問題嗎?”出了慧明殿,賀長安才皺眉看著她:“摔得那么重。”
花春一笑,搖頭道:“暫時沒感覺到有什么問題,咱們先出宮。”
青裊推了木輪椅來,花春就坐得舒舒服服地一路出了后宮,攻玉侯府的馬車也就在門口等著。
“瑞兒收拾行李去了,咱們先行,她會趕上來的。”
花春點頭,跟著上了馬車,總算松了口氣。
出了后宮應該就安全了?
“抱歉。”賀長安有些懊惱地道:“我該早些過去找你的,你也少受些罪。”
微微一愣,花春笑道:“這有什么好道歉的?誰也不是先知。皇上不在,二哥能照顧我,就已經是我的福氣了。”莊役吉圾。
“我會照顧好你的。”賀長安認真地道。
花春微笑,然后想起來問了他一句:“那個湯氏,怎么看起來有點怪怪的?不是二哥的人嗎?”
“不是。”賀長安皺眉:“我送她進宮,是看準了她不省事,拿給皇帝當刀用的,只是沒想到她對你也會懷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