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之閉了閉眼,緩了片刻,繼續往里走。
床頭柜上,柜子里,整整齊齊排列擺放著的,除了他的東西,就是孩子的東西。
沈時微自己的東西反而很少很少。
甚至打開衣柜,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為了出任務準備的便裝。
她的衣服,只有那么幾件,竟還不如他的多。
季行之心口有些發悶,也是這才意識到,沈時微似乎換來換去,永遠只有這么幾件衣服。
不像葉依然,幾乎每次出現在他面前,穿的衣服都不一樣。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她,幾乎隔三差五就會拿錢去買衣服。
小時候還好,上班以后更是變本加厲,工作了這么多年,手套上依舊緊巴巴的,有時還要打電話到家里要錢買衣服。
不光是衣服,沈時微似乎除了買菜買飯,似乎都很少去逛街。
他每個月的津貼也不算低,自以為沈時微是靠他才能在家里安然度日。
可如今再看,并不是這樣的。
她不怎么把他的錢花在自己身上,也不再期盼他回家。
沈時微仿佛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他,他對她來說,聊勝于無。
她好像,已經不再需要他了。
在沒看到這些,沒想起來這些之前,他只當沈時微說要離婚的事只是一時興起。
可現在,他卻忽然明白了林初禾所說的那句,人的失望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
這些年,他對沈時微的忽略太多太多。
就像共同行走一條蜿蜒曲折的路,她已經獨自忍過寂寞孤獨,踏過泥濘曲折走遠了,他還停留在那個起始點。
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年,她都獨自經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