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眉眼清麗婉約,肌膚欺霜賽雪,烏黑的頭發蓬松地盤在腦后,露出一張清純之極的瓜子臉。
她雖穿著一件灰撲撲的粗布衣裳,腳踩一對青布小鞋,但看在葉暮眼中,只覺少女滿臉都是溫柔,滿身盡是秀氣,就像一朵質樸清新的木蓮花。
“你是葉暮師兄吧?”少女睜大眼眸看著眼前的葉暮,聲音清靈如泉水,輕輕說道。
葉暮點頭,疑惑道:“你是?”
這少女也太好看了點,他自小混跡在奴仆之中,所見大多是一些大媽大嬸,哪見過如此清純可人的姑娘,所以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不自覺變得很輕,很溫柔。
“我是李菊松的妹妹李映雪。”少女有點抵抗不住葉暮這廝的灼灼目光,白嫩的瓜子臉上涌出一絲紅暈。
乖乖,好一個嬌滴滴的小妖精,怪不得劉璋那狗東西死纏不放呢。
葉暮看得一呆,艱難地咽了一口吐沫,盡量讓自己的臉頰露出親和的微笑,“哦,原來是李師兄的妹妹啊,有什么事情進屋慢慢說。”
如此一個清純美少女無緣無故地找自己,肯定有事,這廝就是看準了這一點,為了能和人家姑娘多呆一會,很無恥地提出了這個建議。
李映雪眨了眨眼眸,難為情地訥訥說道:“這個……似乎不妥吧?”
葉暮一把扯開房門,側著身子,大氣一揮手,笑道:“有什么不妥的,我與李師兄一見如故,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怎能讓你站在門外?來來,快進來,想必你找我有什么要緊事情吧?”
“我……的確有事情叨擾師兄。”
李映雪想起此行的目的,秀氣的小臉上罩上一絲愁色,當下不再推辭,輕移腳步,走進房內。
看著少女自身邊經過,葉暮突然嗅到一股清幽甘冽的香氣,禁不住一陣心旌搖曳,噢,這小姑娘好香啊!
葉暮居住的房屋不大,簡陋之極,僅擺設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朱漆剝落的椅子。
請李映雪在桌子一側坐下,葉暮丟下一句“稍等片刻”,就一溜煙竄出門外,再次回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個黃銅茶壺和兩個白瓷茶杯。
茶壺和茶杯都是從吳老六那里借的,葉暮此時已是懸壺藥行直系弟子,吳老六巴不得能與他常來往呢。見葉暮借茶具,喜出望外,趕緊準備妥當,還親自用清水把茶壺和茶杯洗刷了一遍。
看著端茶倒水,忙里忙外的葉暮,李映雪不禁一呆,心道:“初次見面,師兄就如此熱情,怪不得哥哥說師兄乃古道熱腸之輩呢。”
葉暮把李映雪的情緒盡收眼底,心里美滋滋的,干咳一聲說道:“師妹,這茶是產自靈桐山的雨后清梔茶,味道甘美清冽,還有美容養顏的效果,景州城那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想喝也買不到啊,你嘗嘗先。”
李映雪搖了搖頭,清澈的眼眸盯著葉暮,說道:“師兄,師妹今日前來,乃是有一事相求,此事不解決,再好的茶水,師妹也味同嚼蠟。”
葉暮微微一笑道:“那好,先說事情,再喝茶。師妹你遇到什么難題了?”
說這話時,他自然而然地想起,李松菊可是眾直系弟子的大師兄,他也不能解決的難題,必然和劉璋那狗東西有關。
一時之間,他禁不住有點唏噓,一個依仗自己老娘是楚氏大少爺奶媽的家伙,就能如此肆無忌憚,橫行無忌,這世道還真是荒謬操.蛋。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李菊松不是問心下品境界,劉璋不是問心上品境界,這種情況會不會扭轉過來呢?
不可能。
以葉暮不憚以最大惡意揣度人心的陰暗心理判斷,即便劉璋是一廢材,劉菊松也不敢動手傷他。
因為,這里是懸壺藥行,懸壺藥行是楚氏的,楚氏長子的奶娘是劉璋……他媽!
背景的大小和拳頭的硬度不成比例時,只有征服和屈服兩種狀況。
所以說,所謂實力,應該是拳頭再加上背景。
明白歸明白,但想到李映雪來找自己,有可能還和劉璋有關,葉暮還是禁不住有點無語凝噎。
李映雪似乎有點難以啟齒,輕咬菱形紅唇,半響才羞澀說道:“我哥哥說,讓我先在方師兄這里住上一段時間。”
葉暮懵了,傻傻地盯著眼前滿身秀氣的少女,一陣口舌干燥,拿起茶杯咕咚咕咚猛灌了一通,試探道:“是為了躲避劉璋的糾纏?”
提起劉璋,李映雪白嫩的小臉上涌出惱羞憤恨之色,半響才如夢初醒一般,驚訝道:“師兄你都知道了?那那......師兄會答應小妹的請求么?”
一個清純無邪的美女提出同居的要求,試問,哪個男人能不答應?即便同居有風險,可葉暮此時根本就不在乎了。
不就是一個奶娘的孩子?雖說劉璋是一個問心上品的修士,但是為了李師兄的信任,為了李師妹的安全,小爺偏偏就跟你對著干了!
有了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葉暮心中一發狠,大義凜然道:“劉璋那雜碎百般糾纏師妹,手段卑劣,人神共憤,既然被我知道,我怎會袖手旁觀?放心吧師妹,你暫且就住在我這里。”
李映雪美眸圓睜,驚喜道:“多謝師兄,師妹會記住師兄的大恩大義的,有朝一日,一定報答師兄!”
“怎么報答,以身相許么?”
這話,葉暮也只能在肚子里說說,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干咳一聲說道:“師妹,雖說這房間小了一點,床其實很……”
一個“大”字沒說出口,李映雪便爽利說道:“沒事,師妹在地上鋪上被褥,睡在上邊就行。”
葉暮心里一陣惱火,這丫頭怎么不聽自己說完呢!
雖惱火,他又怎忍心讓人家姑娘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