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偉的想法很簡單，在這個時候能內部解決的問題，絕對不能驚動中央督察組，那將會引發更多的問題，相信省委領導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

“聽好了，這事瞞不住，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留給凌平市一點時間，給他們一個補救的機會，那張紙想辦法收起來，在合適的時候再交到中央督察組手里。”

“祁廳，這樣能行嗎？”

這種事誰都擔心，祁偉也不例外，畢竟和平時不一樣，中央督察組就在凌遠省，他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非常冒險，一旦漏了，中央督察組的人會怎么看自己。

“還能怎么辦！”

祁偉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讓你為難，但是沒辦法，按我說的做吧，畢竟這么熟，總不能看著他們出事，見死不救。”

“好。”

他話音剛落，郝強已經從里面出來了，邁開大步直奔車子而來。

“到底什么情況？”

“郝組長，可能是惡作劇，不知道誰把幾瓶臟水用箱子裝上，然后放在車子下面，虛驚一場。”

他剛剛快速將里面帶紅字的紙塞進了袖子里，這時努力保持鎮定。

“我看看。”

危險解除，箱子里的裝的并不是危險物品，但是比炸彈還要可怕，如果不是被他及時藏起來，那張紙到了中央督察組組長郝強手里，凌平市肯定要跟著倒霉。

“郝組長，無法確定里面的液體是否安全，還是交給我們處理為好。”

郝強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目光落在箱子里面，“這里是省農業廳門口，誰會跑到這搞這種無聊的惡作劇，還有瓶子，都是統一規格，上面還貼了標簽，明顯是有人特意放在這里的。”

每一個瓶子上確實都貼了標簽，剛剛情況太緊急，省公安廳的安全人員只是藏起來了那張紙，但是無法去掉上面的標簽。

“是啊，怎么還有標簽呢！”

他笑著回應，這個時候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和動作盡量自然，“郝組長，我來。”

“小心點。”

瓶子里裝的東西黑乎乎的，目前都不清楚到底裝了什么東西，郝強看著他小心拿起一瓶，看著不像是有危險。

“擰開。”

“好的，郝組長。”

他只能擰開蓋子，一股刺鼻的臭味從瓶口散出，味道讓人作嘔，下意識地退后兩步，“太臭了。”

“給我聞聞。”

郝強突然對箱子里發黑的液體產生興趣，他上一次帶組下去調查環境污染問題就曾經遇到過這樣類似的黑水，當時問題非常嚴重，受影響最大的鄉鎮，患病率極高，很多家庭因此背負高額債務，病還是很難治好，最終查出就是和污染有關，鎮里的水源被污染導致村民體內重金屬嚴重超標，臟器功能受損，雖然最終懲罰了排污企業，當地負責環境的干部要給撤了，但是那些受到傷害的百姓身體沒有辦法恢復。

這是血的教訓，很長一段時間，郝強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被疾病折磨得不成樣子的村民，他們沒有錯，而且根本不知道飲用水早就被工廠排放的污水給污染。

“這是水，污水。”